黑霧夾帶著戾氣逐漸靠近冥帝司,一步步吞噬著靈光。
冥帝司一愣,皺著眉頭問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再過半個時辰一切都不一樣了?”
話落間一道驚雷劈過,正中砸在了黑影的身上,輕咳見耳畔處只能聽到一陣慘叫,眼前哪里還有什么黑霧的存在。
正當冥帝司一頭霧水時,剛剛從九幽地府趕來的玉樞,一手拽過他說“你還在這里做什么,既然天君讓你好生護著轉世的欒溪,為何不多用用腦子!”
眼眸中仿佛有什么東西龜裂一般,高懸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里。
冥帝司慌了手腳,說“壞了,這原本就是調虎離山計,快隨我去看看欒溪!”
玉樞望向天際的烏云,低聲道“此番我去地府探查人皇皇后一事,她未在壽冊,便已能說明,此時的凡界卻要比九重天更為復雜的多,我們只能祈求這一次能逢兇化吉,諸事平安了。”
只是還未等兩人走至佛庵堂內,卻只瞧見那屋頂上徐徐泛出些許光澤,像極了九重天仙子點冊時的模樣,其中又不乏沾染了血腥氣,凡界無仙者需點冊,唯一有可能的便是,有仙者在凡界被人硬褪去仙骨,散盡三魂七魄,才會有散碎的魂魄逐漸飛到天際去,而此時兩者兼備的,除卻朝殿里的仲靈,就只有庵堂內的欒溪一人了。
冥帝司腳步一個虛浮,險些半路從云朵上跌落下去,說“是是我辜負了天君和仲靈的信任,害欒溪連這最后一次的機會也沒有把握住,卻還每日口口聲聲說自己已盡力。”
玉樞看著漂浮半空的散魂,心中一樣悲痛,說“現在已經不是自責的時候了,天君正為天劫的事而憂心,仲靈一顆心撲在欒溪身上,唯有你我二人尚且能有半分理智,我先去庵堂內看一看,你且在外圍將這能收集齊的散魂收起來,約莫日后怕是會用上,天無絕人之路,那些躲在暗處謀劃一切的人,終究會為此而付出代價!今日即便沒有你中了這調虎離山之計,怕是日后也會有別的法子來殺欒溪,”頓了頓,抬手拾起一片碎魂說“正如欒溪此前對你的信任,也不是為了能夠上得九霄成仙,不是么?世人皆說做事問心無愧者,便好,你我是仙,又何嘗不能這樣想呢!”冥帝司通紅的雙眸,看向了即將飛去天際的散魂,反手持判官筆追了過去。
玉樞在身后看著,如果這一切都從扶搖臺的那一瞬而終止,又何嘗不好,繼而搖頭喃喃道“事與愿違,欒溪不過是其中卷進來的無辜人,試問其中又有幾人不無辜,一步錯滿盤皆輸。”
一地猩紅之中,瘦弱的女子好似生前曾艱難的呼救過,卻還是抵不過兇手的兇殘。
玉樞探出手去,什么也沒剩下。
整個屋子內,仿佛還殘留著某種吞噬人精魄的法器,而之前飄蕩出去的幾十縷散魂,怕是那兇手因太過匆忙,而散出去的。
可是凡界怎會有法器在,不過是有人故意為之,目的就是在仲靈的身上,九重天五百年的一樁瑣事,卻成了欒溪這名仙婢的催命符,玉樞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個晶瑩剔透的珠子,將欒溪的尸身和這一屋子的氣息盡數收齊,等待天君的到來。
忽而心口一滯,我再也不能心平氣和的閉目,不由得伸手捂向了許久不曾跳動過的心口,卻止不住那份心慌,好似擔心許久的事情,馬上就要生了一般,抬頭看向高位上的皇后,眉宇間的那份幸災樂禍。
曾幾何時,我也曾見過有一人對我如此,便是她奉天詔,高人一等,我卑躬屈膝,伏在地上,聽人說她與昭華的天作之合。
然,我畢竟不再是五百年前諸事不動的小丫頭,而她也并非繆若,不過是凡界的皇后再顧不上什么禮數,我一手拂開面前押制我的幾名皇家侍衛,踉蹌的起身卻因久跪而步履極為蹣跚,懷中的玉珠鏈也不知為何會掉落下來,摔在青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