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不過朝中老臣的催促,我只得獨自乘坐輦車離開皇宮,一路直奔司徒的府邸,怎奈那管家記性不錯,此番見我華服鳳冠加身,身子一歪竟嚇癱在了地上。
由著宮婢攙扶送進去,才算免去了麻煩。司徒于品級并不能算得上是位高官,但又因他極為得皇帝喜歡,才賜了府邸,成了都城之中唯一一名無視品級可插手國事的文人,也是因這層原因,城中對于他的傳聞甚多,連帶著本宮身上也多了幾抹異樣色彩,時不時被人拿出來論一論。
此前有一名曹姓官員品極高,性子傲,當朝欲上折子彈劾司徒,司徒聞言偏偏然不為所動,可皇帝卻極為惱怒,當即便將人關進大牢。
朝堂之上也再無曹姓官員的身影。我聽聞時也仔細想了想,一來是皇帝如此寵愛司徒,依仗權勢,可聽聞司徒乃是個寒門子弟,家譜翻到頭,也沒見個做過高官拿過俸祿的先人,便又想到了或做心腹。
可幾番相處,那司徒的性子絕非等閑之輩,但凡皇帝所言不對,亦或是治國之策欠妥,他都要再三進言然不顧皇帝,誠然這副桀驁不遜還深得皇帝喜歡,被冷眼揶揄幾句,便朱筆一下直接廢黜提議,也是這股子畫風,讓我信了多年宮中傳言,說是那司徒大人明則是朝堂文臣,實則乃是皇帝暗中的一名男寵,因拗不過祖法與元老們,才不得已而為之。
想完這些傳聞,我已侯在前廳,一杯杯的香茗喝下卻終是不見司徒趕來相見,且不管他到底是不是皇帝男寵,本宮怎么論也是正房,豈有怠慢之理,便喚來宮婢尋問了臥房,一路提著華服趕到了臥房,抬手扣響房門之時,卻不知該如何避免唐突。
豈料,那房門原本就沒大關嚴實,我不過才剛剛搭手上去,便‘吱嘎’一聲開了,看著那極盡整潔的床榻,根本就不像是個常住人的模樣。
原是司徒一直忙于國事,索性便直接移居了書房,繞過前廳眾所院落,我才進了一片青竹林內,在那竹林深處,方見到一所竹屋,不時傳來一人低聲輕咳。
我推門而入,語氣破嗆說“本宮在前廳等你,你便不換衣裳來見,這難道是你司徒大人的待客之道嗎?還是說你眼中只有皇上,沒有本宮!”
聞聲那筆尖一提,剛好收筆。
他抬了眸,將筆落于筆架“微臣惶恐,不知娘娘想如何治罪?”
繼而披了件外衫恭敬揖手候著。
我僵笑道“本宮怎么舍得治罪與司徒大人,只是皇上久病不愈,還望您能出手相救!”
聞言司徒皺了皺眉。
我瞧的一揪心,莫不是從前深受皇帝恩惠與照料,此番見君主得了不知名的怪病,他便想著如何置身事外。
豈料司徒笑道“不知娘娘這是信了宮中什么傳言,竟認為在下會醫術,在朝為官自然事事需以天子為重,可微臣自皇上病重以后,日日都在書房處理朝政,從未停歇,至于那醫術也不過然是宮人閑散的胡話,娘娘若信了,特此來命我去為皇上診病,一則病急亂投醫,圣上安危為重,二來這藥方不及奏折,微臣也寫不順手!”話畢又謙謙有禮般揖了揖手,坐回了書案后。
誠然我沒記憶,也不曉得他從前做派是如何,但此番這種無視至極的做法,實在是讓人難以忍受,正當要質問一番時,那昏了許久的管家卻突然扣響了房門,說是司徒一名遠道而來的親戚,到了。
司徒十分詫異,又問“我何處的親戚,此時來都城可有說所為何事?”話畢那驚訝之色,并不亞于我初初在寢宮醒來見了皇帝的模樣。
那管家看了看我有些猶豫,才說“大人,那親戚名喚帝司,姓氏卻是冥,才剛到門口便餓暈了,您還是親自去客房看看吧?!?
這名字從管家口中說出,只見司徒笑道“此人確是我親戚,通知廚房準備些吃屎,我這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