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那人氣力不足,待拖離開酒莊,便沒再用力,我猛地掙脫,才見那人原是去樓上照顧司徒的冥帝司。
我攏了攏衣襟,低聲說“你不是應該在樓上么?怎么反倒跟我來這里了,那金家主母已然趁夜色去酒莊私會了旁人,怕是要商議如何偷走神獸一事,若不是你,方才我已然能聽見他們的計劃了?!?
冥帝司嘆息一聲,解釋道“你真的以為那金家主母,是個簡單的人?”
我一皺眉,心中也有些懷疑。
冥帝司又說道“先前那縣令初到鎮上時,不過是位寒門,即便腹中有些才華,也不能與那金家搭上過命的關系,而后不過三年金家便成了善主,這可是縣令在來鎮上之前金家從未有的好名聲,大人尋訪了周邊很多的百姓,乃是縣令同金家做了交換,做鎮上縣令一日便需金家一日的方便,所以才會有樵夫命案一事,讓金家得了空子,沒受任何牽連,而今縣令入了獄,金家也開始打算起來神獸的事,大人又豈能不做打算,任由放之。”
我點了點頭說“也就是說司徒,早有打算,給金家個罪名?”
誠然,司徒的心思要比我們深遠些,金家的主母,說到底不過婦人,此番借助旁人之手打探起了神獸,卻不知這神獸乃是個極通靈性的主兒,夜深時分,見有賊人下了套網,便一躍而上沖出衙門圍墻,將兩人盡數拍在了掌下,等差役前來抓人。
我聽著客棧中的人傳達,心中覺著驚奇,那神獸竟是自愿前來,被司徒關在了衙門后院做金家的引子。
這廂那人正說到緊要關頭,冥帝司卻悠哉悠哉出現在門口。
我連忙丟下散銀付了茶錢,換上了差役的衣服,跟冥帝司走到了衙門后院,卻見不遠處正有人押著金家主母,一同往衙門走去,興許是昨夜里的人經不住拷打招了供。
我探了頭,被冥帝司一手拽過。
司徒在衙門前院審著金家主母,我便悄聲留到了后院。曾聽聞山海經中有曾提過神獸,不過是承了上古神力誕下的,但卻在后世之中從沒見人過此類。才剛瞧見模樣,我便愣愣停住了腳步,通體幽藍,身上又有閃閃亮的鱗片,若非是先前有了準備,這一眼怕是要退了半步,眼下里那神獸正臥在地上打盹,不知是冥帝司身上的藥味,還是我身上的氣息,擾了它的清寧,一瞬那碩大的眼睛竟睜開了。
我的一顆心提在了嗓子眼,看那冥帝司卻一反常態的穩若泰山,依稀還順了順衣袖,掏出一柄折扇扇著,那神獸雖說模樣駭人,可性子貌似也溫順,瞧著我等的目光,并沒有憤怒,只是呆愣愣看著,不一會還泛出了水光。
我心一沉,莫不是這神獸想起了什么傷心事。
我將笑著,冥帝司這才轉了神兒,說“這神獸名喚雪麒麟,乃是翠灣中不知何時多出來的,因通體幽藍,又極具靈性,便被大人留在此處,以便過些日子一同回京,但依我瞧,這自古神獸都有個主,怕是它還在尋主,若是真尋到了主人,什么京城不京城的,也就不重要了?!?
若神獸要認主人,便也得尋個機會見了,這樣想著我便又向后退了兩步,總歸來說我是個普通人,沒什么仙家佛緣的,被這神獸掄上一爪子,怕是還沒有金家那些個家仆要抗傷。
雪麒麟遠遠瞧著,心頭也一陣酸澀,多日不見的主人,竟失憶成這般地步。
我要離開,那雪麒麟跟著便也站了起來,對著陽光輕輕伸了伸懶腰,使得脖子上掛著的銅鈴‘叮鈴!叮鈴’響了,冥帝司一搭手,竟將我推了過去,直挺挺站在那雪麒麟的面前。
被那雙眼睛看著,不多時額間已滲出了汗珠。
豈料那雪麒麟走了過來,輕嗅在我身旁不知在找什么,又探了探頭,將腦袋放在我手下。
原以為這神獸是極為兇猛,卻不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