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在這九重天中,也不過只有欒溪一人能時不時來浣紗殿中尋我談天說地,而今見了另外一位,方才曉得那從前與凡人的故事,并非虛言,而是真的用的心方才這幾百年里不曾再動過。
世間唯有一人能得我心,錯之難付。
可我這般哪里抵得過珞羽的那般,苦笑道“有些話還是早點說清楚的好。”
一個闖了人家回憶的凡人,如何再敢去奢求感情,只是不解為什么命運要這樣安排,凡人平日粗茶淡飯,過普通日子,為何偏要打開什么法卷。
我坐在院中的臺階上,看著攤放在掌心的那枚梨花瓣,心中猶如打翻了五味瓶,酸澀不堪又哭不出。
天君對院落主人的情,可以說的上很深,只是那不是對我的情,終究是偷來的,無論如何都當不得真,就像這枚梨花瓣一樣,曾經也被人放在過掌心,如今卻落在地上,前人也不會記起它是否會難過,又怎會留戀有何不同。
離開時,這浣紗殿中整日里滿是歡聲笑語,而今梨花樹落卻是始料未及的,珞羽說“那番話說過了,那你的心呢?是痛還是已經想清楚了所有的結果,哪怕是最后與天君決裂,也要斷了這份情,可是這個樣子對于你的心而言,是最正確的選擇嗎?”
有些僵硬的指尖緩緩收緊,握住了掌心的梨花,我哽咽道“我又何嘗想要這樣的結果呢。”
聞言珞羽嘆息道“都講究個門當戶對,可感情中又哪里有這般合適,不過是機緣大了所有罷了!”話畢伸手接過了那枚被我握皺了的梨花,靈光閃過,又偏偏飛回了梨花樹上。
明明已經凋零的梨花樹,此時竟有了復生之兆。
珞羽不像是欒溪,直言說這些事,她走過去摸了摸梨花樹桿感受到了悲鳴,終究是不忍心不理會,便從乾坤袋中掏了仙露,原本這是為三界播撒谷物所用,以助于生長,而眼下卻成了私用,我苦笑道“這里話術本就已經落了,你用仙露命它重新開出花來,豈不是有違天理?”
隨著仙露一滴滴撒在泥土中,院中起了風,花瓣飛回樹上,好似從未落下。
珞羽手持瓷瓶道“這樹本就是長在九重天豈能依著凡魔兩界的天理,若非是你心思不在這兒,忘記拿仙露來給它,梨花又怎會落。”
我不禁一愣,有些詫異問道“竟是我想錯了。”
這里是九重天,自然不能用凡人的思想來考慮。
珞羽一言兩語說到了我的心坎里,將那瓶仙露放在了石桌上,輕聲道“很多事情你知道,天君也很清楚,只是他先你一步選擇抗下。”
昭華真的選擇了抗下嗎?那為何又會與天后同住,恩愛不離,成了這九重天中難得的一對神仙眷侶,每逢日落便來殿前噓寒問暖,卻絲毫不提之前如何如何。
我理不通其中纏亂,只曉得心中酸疼,盡數(shù)都是來自于昭華天君所帶來的傷害,就算這顆梨花樹借助仙露復生,于我而言也不過是假象,那繆若天后偏偏要將我留在鳳棲殿,明里暗里看著所有活動,不過是擔憂著,自己夫君心在何處,正如在司徒府里大夫人如何看著我一般,別無二致。
想到這些心口的酸疼更甚,我不禁捶了捶,慧極必傷,哪日我若是再能愚笨些,也必然能更快活些。
我看著珞羽癡笑道“我日日坐在這浣紗殿中,等著天君出現(xiàn),卻從不曉得浣紗殿以外,天君是如何的,或是冷淡,又或是溫情,我只有這院子。”
珞羽一頓,大抵是明白這話中說的人,可終究是奉了天詔,任誰也說不得。
可哪一任天君想納妃,天后也不得干預或阻撓,除非是哪一任天君與天后感情好無意納,眾仙也便不作響,可如今奉詔大典過去良久,昭華天君若是有意,直接納了仲靈便是。
何須將事情拖沓至今傷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