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李復書就把朱志行遷為太子少師,并以他有腿疾,不忍其操勞為由,免去侍中之職。然后再以南境重鎮薛州吏治混亂,需要人前往政治為由,將朱紹外放為薛州刺史。
侍中,正三品;太子少師,從二品。
看起來朱志行是升了官,但侍中是宰相之位,而太子少師只是太子的其中一個師父而已,孰重孰輕自然一目了然。
而且如今朝中根本沒有太子,太子少師只是一個閑職,就更比不上手握大權的侍中之位了。
門下侍郞和薛州刺史都是正四品上的官職,但一個是京官,一個是地方官員,孰高孰低自然高下立判。
李復書雖然不忍責怪李復禮,但朝臣夜會皇室宗親的事情定然不能縱容,否則禍亂之事不遠矣。
所以李復書想了一夜的結果,就是把朱志行父子調離京都的權力中心。
無論他們跟李復禮如何親近,或者達成了什么協議,一個空有品級的閑官,和一個邊遠之地的刺史,再怎么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了。
李復書做這個決定之前,跟誰都沒有商量過。
朱志行父子在此之前從未聽過聽過風聲,此時乍一聽到接連兩個對他們父子十分不利的調遣派令,俱都十分驚慌,不知道他們究竟是哪里惹怒了李復書。
但見李復書面上冷水,父子兩人對視一眼,都不敢詢問原因,也不敢拒絕,只得叩頭領旨。
趙學爾聽到朱志行父子的調遣派令,也很是驚訝,再次確認“你沒聽錯,皇上當真免去了朱志行的侍中之職,而且把朱紹外放到薛州?”
如魚搖了搖“沒聽錯?;屎笞屛胰フ揖粑焕^承制度相關的文書和往年各地州縣的述職報告,衛侍郎不在,我便找柳尚書幫忙。柳尚書還以為是賢妃在宮中出了什么事牽連了朱家父子,所以特意問了我這件事情。”
柳弗慍與朱志行同為宰臣,常常在一處共事,從未聽過他有任何過失,卻突然就被李復書明升暗降地清出宰臣的班底,不由得有些惺惺相惜,這才特意向如魚打聽。
李復書做太子的時候,朱志行曾經犧牲輔臣之位為李復書換來監國的機會,所以他在李復書心目中的地位十分不一般。
若是朱倩做了什么事情嚴重到連累朱家父子,趙學爾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如今朱家父子被李復書厭棄絕不是因為朱倩,而是他們自己的原因。
可他們究竟做什么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竟然惹得李復書同時處置他們父二人?
趙學爾凝眉,忽然想起昨天晚上李復書與她提過的事情,心中頓時明了,原來他身邊的那個“夜會”之人是朱家父子。
她以為李復書已經放下這件事情了,沒想到他竟然還對這件事情耿耿于懷。
趙學爾不由得擔心,若是李復書放不下“夜會”的事情,那么他是不是處置了朱家父子以后,就要處置那個與朱家父子“夜會”的人了呢?
趙學爾想到此處,心中一緊,趕緊吩咐如魚“快去良王和恭王府上問問,這兩日朱家父子晚上去了他們誰的府上?告訴他們,朱家父子的派遣之事必定與此有關,讓他們迅速進宮向皇上請罪,把當晚之事向皇上一一稟明,切記不可拖延。”
時間越久,李復書心中的疙瘩就越深,只怕他們兄弟之間要生出嫌隙來。
如魚趕緊領命而去。
朱志行臉色陰沉,朱紹垂頭喪氣,兩父子同時回了府。
朱志行把管帽往桌子上一放,忽然轉身指著朱紹怒吼道“前天晚上你究竟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朱志行回來這一路,一直在想他究竟是哪里得罪了李復書,以至于李復書要明升暗降地削去他們父子二人的權力。
而且幾日天前朱倩生辰的時候,李復書雖然沒有陪朱倩過生辰,卻特許他們進宮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