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妙音看著朱倩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包括皇后的人。”
杯蓋從朱倩手中滑落,與茶杯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她不敢置信地道“皇后的人也不能出入甬道?怎么會?”
鄭妙音是歌姬出身,雖然她也很聰明,但她卻不大懂得朝政之事,所以她不知道趙學爾在李復書心目中的地位究竟有多重要。
但朱倩卻與鄭妙音不同,她出身國公府,父親又曾經是手握大權的宰輔,雖然她自己對朝政之事并不感興趣,但多年來耳濡目染,卻比鄭妙音更懂得趙學爾的厲害。
正是因為趙學爾在朝政之事上對李復書的幫助,是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企及的,所以趙學爾在她心中幾乎是不可撼動的存在。
尤其連朱志行都拿趙學爾沒有辦法,她就更不是趙學爾的對手了。
所以心高氣傲如她,才會在趙學爾面前收斂鋒芒,卑躬屈膝。
但現在鄭妙音卻告訴她,說李復書不讓趙學爾去前朝,這對趙學爾來說可謂是根本上的動搖。
如此不可思議的事情,怎么能叫她不震驚,又怎么能讓她不懷疑呢?
鄭妙音對朱倩的反應很是滿意,面上難掩得意地道“前些日子妃嬪們頻繁派人去政事堂的事情,賢妃總不會不知道吧。”
朱倩出身朱國公府,父親曾經是手握大權的宰相,又身為正一品賢妃,出身高貴又背景強大,連朱倩都不敢做也做不到的事情,卻被她做到了。
雖然她知道現在高興得還太早,但就是這樣的一次勝利,卻讓她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宮中就這么大,那么多妃嬪頻繁派人出入政事堂的事情,朱倩自然知道。
而且她還知道這些人之所以會對前朝之事感興趣,只不過是在模仿趙學爾,討李復書的歡心罷了,就像當初這些人學鄭妙音彈琵琶唱歌是一個道理。
當初她為了朱紹的事情向李復書求情,李復書大怒著讓她滾的模樣,她至今難忘。
從那時起,她便知道趙學爾可以做的事情,她不一定能做。
所以她這次沒有隨大流,盲目地去討李復書歡心。
果然,但看李復書封閉甬道的舉動,便知道摻和了這件事情的妃嬪們非但沒有得到李復書的歡心,反而惹怒了李復書。
不僅如此,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連趙學爾都受了牽連。
但聽鄭妙音這么說,朱倩便知道這件事情與她脫不了關系,問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畢竟連她都做不到的事情,鄭妙音卻做到了,她心中實在好奇鄭妙音是用什么辦法讓趙學爾吃的虧。
鄭妙音道“皇上不在意皇后干政,卻不代表他也不在意其他的妃嬪們插手前朝之事。只要告訴那些個妃嬪們,皇上喜歡聰明能干、能幫他分憂的人,她們自然會趨之若鶩,什么樣的事情都愿意做了。”
朱倩道“是你慫恿她們這么做的,那皇上為何會遷怒皇后呢?”
要慫恿幾個蠢人做些蠢事倒不難,難的是如何說服李復書把這件事情怪罪到趙學爾的身上。
鄭妙音道“妃嬪們插手前朝之事,雖然不是皇后指使,卻是皇后開的先例,皇上不怪她怪誰?”
“就這么簡單?”
朱倩不相信地道“這也太牽強了吧?”
鄭妙音瞇了瞇眼睛,道“當初我什么事情都沒有做,皇后卻把朝臣們向皇上送禮和民間江南女子身價百倍的事情怪罪在我的身上,并且以此為由要把我趕出宮。如今她被皇上遷怒,與她當初冤枉我難道不是一個道理嗎?”
“原來如此。”
經鄭妙音這么一說,朱倩也覺得有理。
她仔細回味一番,覺得鄭妙音這一招實在是高,忍不住贊嘆道“既打擊了皇后,又擺脫了自己的嫌疑,兵不血刃就給了皇后重重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