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常常為兄長擔憂。我雖然擔心母親身體,卻不能出宮侍奉左右,幸而相熟的夫人們常常寬慰和陪伴母親,母親才能堅持下來。”
“如今南征大捷,兄長領軍坐鎮幽臺,南境之禍總算是平息了。母親安心之余,感念諸位夫人們之前對她的掛念和關切,便想在家中設宴,一是答謝,二也是慶祝。為了兄長,我這一年來不知流了多少眼淚,我是真想和她們一起享受成功的喜悅,可惜卻不能輕易出宮。所以我便想著明日我也在昭慶宮設宴,邀請皇后和眾位娘子們同樂,也算慶祝這天大的喜事了。”
這話原本沒什么問題,只是配上她那眉飛色舞的樣子,便頗有些耀武揚威的味道了。
眾位妃子的眼神在朱倩和趙學爾身上打轉,都不敢出聲應承。
趙學爾把眾人的表現都看在眼里,非但沒有不高興,反而笑道:“朱節度順利接管幽臺并且迅速扎根,極大地加強了我國的邊防力量,確實可喜可賀。難得賢妃有這份心,那明日就在昭慶宮擺上幾桌,再讓樂府準備幾個曲目,讓娘子們也好生樂上一樂。只可惜我抽不開身,不能與大家同歡。這樣吧,明日宴上的花費都由我來出,也算是與大家同喜同樂了。”
朱倩大約沒想到趙學爾會是這種態度,眉梢忍不住跳了跳,才假假地說著感謝的話。
眾妃子們本就有意討好朱倩,只不過礙于趙學爾才不敢表態。
既然趙學爾已經發話,眾人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紛紛應許明日必定到場。
朱倩又不是真的想與眾人同樂,沒有膈應到趙學爾,再待下去也沒什么意思,便聲稱要回去為明日的宴會做準備。
不等趙學爾應允,朱倩起身隨意作了個禮,便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了。
眾妃子見朱倩離開,也不再多留,一同與趙學爾告辭離開。
將眾人都打發走后,如魚才與趙學爾道:“往日這些娘子們來給皇后請安,哪個不是小心翼翼,誰敢遲到?誰又敢在北辰宮里喧嘩?如今朱家父子得皇上重用,賢妃就張狂起來,可見她往日的順從只不過是裝樣子罷了。從前真是我小看了賢妃,只道她家世出眾所以有些女公子的傲慢脾氣,卻沒想到她竟然野心勃勃,能屈能伸。賢妃如此心性,再加上朱家父子的權勢,皇后可要小心提防啊。”
如魚此時舊話重提,趙學爾并不意外,淺笑道:“你也說了賢妃出身顯赫,自視甚高,之前因為這脾氣受了不少委屈,如今她依仗父兄重得圣寵,苦盡甘來,自然揚眉吐氣,意氣高昂。不過一時高興得忘了形,不必多心。”
如魚道:“再高興也不能對您無禮,您看賢妃剛才那樣子,哪里是來給您請安的,分明是借著娘家兄長的功勞在跟您叫板呢。”
趙學爾微微搖頭:“忘形也罷,叫板也罷,不過小女兒情懷,何必在意?這些娘子們困在宮中身不由己,已經很可憐了,何必再苛責為難呢?”
她站在屋檐底下,透過高高的院墻,看向遠處的天空。
院墻之外還有甬道,甬道之外還有宮墻,一墻比一墻高,誰也出不去。
賢妃出不去,眾妃子們出不去,她趙學爾也出不去。
她們都是被困在這座璀璨皇宮里的人,同樣的命運,同樣的身不由己,大家都是同樣的人,又何必為難彼此呢?
如魚道:“您不為難她,卻架不住她要為難您。如今朱家父子圣恩隆眷,權勢滔天;賢妃又心思縝密,狼子野心。他們里應外合,而皇后卻只有一人,我實在擔心。”
朱家父女的不臣之心已經昭然若揭,如魚心急如焚,可惜趙學爾正顧影自憐,又推己及人,對她的話充耳不聞。
第二日中午,朱倩設宴,眾妃子們齊聚昭慶宮,無一人缺席。
朱倩高坐上位,其他的妃子們分坐兩邊,每位妃子都單獨設案,案上堆堆疊疊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