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杜必書疑惑時,一高一低兩道青袍身影緩緩出現(xiàn)在遠處。
為首的一人身材高大,面貌莊嚴,不茍言笑,兩道濃眉之下一雙眸子幽暗若水。
緊跟其身后的,是一個面目陌生的矮個兒道人,長相極為普通,令人不知不覺忽視他的存在。
從兩人身著的服飾看,應是龍首峰一脈的同門,尤其是先行的那人身份顯赫。
蒼松道人!
杜必書稍加辨認,立刻知曉了那人的身份。
蒼松道人不止是龍首峰一脈的首座,還兼管著整個青云門的刑罰事務,威勢極重。可以說,除了掌門道玄真人以外,青云門弟子最害怕的就是他。
另外,龍首峰一脈在青云門聲勢強盛,僅次于長門通天峰一脈。
也正因為知曉,他的心里隱隱生出了一絲不安。
三年前,在草廟村附近與普智斗得你死我活的,不正是隱藏了面目的蒼松道人嗎?
他怎么會在這兒!
杜必書猶豫了一瞬,還是壯著膽子走了過去,恭恭敬敬躬身一禮。
“大竹峰弟子杜必書,見過蒼松師叔。”
既然對方以真面目示人,又是在朗朗乾坤下,想來不會發(fā)生“撞破陰謀”的狗血橋段。
若是躲閃溜走,反倒會引起對方的懷疑。
見到荒郊野外突然冒出一人,蒼松道人和同行的矮個兒男都是一愣,在他們眼底都閃過了疑惑。
兩人悄悄交換一個眼神,為首的蒼松道人濃眉一皺,有些遲疑般開口“杜必書?就是田胖子最近總念叨的‘驅(qū)魔天師’?”
顯然,蒼松道人這話不是對杜必書而言,而是在說給身后的同伴。
杜必書連忙點頭應承,根本不去瞧另一個人的反應,更不瞧兩人走出的草廟廢墟。
“嘿嘿,田胖子總算舍得讓你出來了?既然來了,就四處瞧瞧吧,有了線索及時稟告你師父。”
蒼松道人由始至終都繃著一張臉,就連冷笑都未曾見到面皮的變化。
說完,他大袖一甩,當先踩著一柄長劍直沖天空,不屑再與他多費唇舌。
那矮個兒同門倒有些客氣,抱拳簡單一禮,亦隨著蒼松道人騰空而去。
從出現(xiàn)到離開,這人沒有說過一句話,仿佛天生是一個啞巴。
見這兩人一前一后離開了這里,杜必書暗暗松了一口氣,同時在心底泛起了疑惑。
蒼松道人是龍首峰一脈的首座,在青云門更是位高權重,很少有事讓他親力親為,這次的草廟村“鬧鬼”事件根本不必勞煩他來這里。
還有,與他同行的龍首峰弟子又是誰?
在那人的身上,為何會有少許極為輕淡的鬼氣?
以杜必書當前的修為,本不該有此察覺,可那本鬼道功法他或多或少翻看了一些,再加上渡靈人特有的陰氣敏感……
輕輕搖頭,甩掉腦中紛亂的念頭,杜必書瞄了一眼快要倒塌的草廟,轉(zhuǎn)身走回村中的空地。
草廟不急著查看,還是先將一事辦妥。
“穢氣分散,靈寶符命……離苦得樂,往生極樂。”
一面誦念凈世咒,一面驅(qū)動攝魂盅吸攝草廟村殘余的負面愿力,為了保險,他還在墳塋、墓碑等處貼上了五張往生凈世符。
三年前留下的手尾,總算在今日畫上一個句號。
在此之后,杜必書并未即刻離開這處荒村,而是就近選了一間保存相對完整的土胚房,盤坐等候。
一直待至日上三竿,他才起身走向村外的草廟廢墟。
村外的這座草廟,至少在這里存在了百年,畢竟草廟村因此得名。
在這么長的時間,破破爛爛的廟宇猶自屹立不倒,倔強地向世人展示著往昔曾有過的榮光。
邁步走進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