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廟內遍布雜草和瓦礫,兩根斷裂的木椽傾斜倚在開裂的墻壁上,頭頂還有一處破洞漏下斑駁的陽光。
居中的位置,一座泥塑菩薩歪倒在地,合十的雙掌斷折了一半。
在青磚地面上,還散亂留下了一些腳印,想必出自方才的蒼松二人。
杜必書掃視了一圈,打量的目光最終停留在泥塑菩薩像的后方。
在那里,倒塌的半面墻壁落下了不少的碎磚石塊。此外,數(shù)縷纖細的愿力墨絲縈繞其間,好像是從泥像的底座溢散而出。
底座?
杜必書心中一動,提氣縱躍,落至底座的上方。
五尺見方的底座纖塵不染,正中又有一個豎直向下的圓形洞口,隱約能瞧見下方是一間地下暗室。
粗粗一看,倒像是一處躲避災禍的藏身地窖。
他并未貿然入內,而是取出一個火折子點亮,將其扔了進去。
暗室并不大,長寬高約有一丈。一個破爛的草蒲團被扔在靠墻的一角,除此之外再無其它。
溢散的墨絲就是來自暗室,尤其在蒲團所在的位置。
在蒲團一側的墻壁上,模模糊糊有著涂鴉的一行字,其中最顯眼的還是‘萬劍一’三字。
……
草廟村以北的另一處村莊。
此地名為草鞋村,曾在上一次正魔大戰(zhàn)被潰散的魔教眾人焚毀,歷經(jīng)百多年的休養(yǎng)生息,已漸漸恢復了幾許生氣。
小小村落中,又有十戶人家聚居,受著青云門的庇護。
蒼松道人二人在村后一處隱蔽山丘落下,掃視一圈周圍確認無人,才面向而立。
“蒼松,剛才那個人真的沒有問題嗎?要不要找個機會……”矮個兒男面現(xiàn)一抹獰笑,右掌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聞聽此語,蒼松道人面無表情地瞄了一眼對方,冷聲道“本座自有主張!還有,謝峰,在青云門地界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哼,青云門算個屁!蒼松,你都決意與圣教合作,還如此惺惺作態(tài)作甚!”
被喚作謝峰的矮個兒男哂笑一聲,話語中充滿了鄙夷。
“呵呵,也對!青云門算個屁……”蒼松道人一面冷酷低笑,一面向前邁了一步,袍袖一甩,將手負在身后。
謝峰剛要再度搭話,右腳腳面驀地一陣刺痛,一股麻癢的感覺立時傳遍了全身,整個身軀變得搖搖欲墜。
與此同時,地面草叢緩緩爬出一只七彩蜈蚣,尾有七個分叉,個頭宛若手掌大小。
“七彩蜈蚣!蒼松,你什么意思?”謝峰眼前一黑,但還是勉強壓抑上涌的毒氣,怒目喝問。
“嘿嘿,謝峰,本座與毒神僅是合作關系,還輪不到你來說項。青云門本座可以罵得,唯獨你這鼠輩不行!”
蒼松道人冷冷回應,眼神中恍若有了一絲復雜難明的神采,緊接著背后長劍一動。
一道清如秋水的劍芒閃過,在對面謝峰的脖頸一劃,一顆大好頭顱登時滾落在地。
長劍再度歸鞘,在半空又有一面紅幡祭起。
伴隨著一陣鬼哭和刺鼻的腥臭,一張猙獰鬼臉在白日顯形,桀桀怪笑著沖向地面身首分離的尸身。
僅僅過得片刻,空地之上僅留下一具瘆白的骨骼殘骸。
猙獰鬼臉的兇威再添三分,尖齒獠牙之中一條血色長舌貪婪卷張,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蒼松道人伸手抓起懸浮身前的血色紅幡,向著眼前的鬼物一抖,那猙獰鬼臉立刻化作一團黑氣收回了幡中。
“看來‘毒血尸王’恢復得差不多了,等再誆來一兩個魔教信使,毒血幡就能恢復往昔。普智,好本領吶……”
一面喃喃自語,一面抬腳將地上的白骨踢進了附近的一處山澗。
在那山澗的幽暗深處,隱隱還能看到累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