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盡頭,有一小鎮。
乍一看,小鎮的規模不大,可因坐落在古道之上,往來的行人倒是不少。
正午時分。
鎮口路旁,刻著‘小池鎮’三字的石碑前,一個血袍青年搖扇不語。
在他的腳邊,還有一只漆皮黑貓蹲坐。
此人,即是風塵仆仆趕路的杜必書。
“這就是小池鎮么,也不知滿月古井藏在哪里。”
輕聲呢喃,啪地一聲將折扇合上。
這把折扇,正是被他祭煉成功的山河扇,在把玩了幾日后,竟有些愛不釋手。
若不是身上的血袍太過扎眼,倒有幾分濁世佳公子的風采。
咕咕嚕!
肚腹中傳出一陣轟鳴,杜必書無語搖頭。
兩日的荒野奔波,干糧早已吃得干干凈凈,而他又沒有野外烹食的本領,所以只能忍饑挨餓到現在。
小鎮上應該有飯館和客棧吧。
想到這兒,杜必書當即大步流星走進了小池鎮。
古道從小鎮直穿而過,沿路零散分布著一些商鋪,不過更多的是直接擺攤的小販。叫賣招攬聲不絕于耳,別有一番煙火氣。
“豆汁兒,豆腐腦兒!”
“燒餅,脆梨!”
“冰糖葫蘆!又酸又甜,開胃不粘牙!”
……
這一聲聲小販的吆喝,更是勾起了杜必書肚子里的饞蟲,索性先買了兩串糖葫蘆打打牙祭。
唔,也算開開胃。
輕輕咬下一顆咀嚼,頓覺齒舌生津。
也算觸景生情,在他的腦中驀然閃過一個嬌憨小女孩的形象,肉肉的小手抓著糖葫蘆,奶聲奶氣地向一個老頭兒在炫耀。
周一仙,周小環……
三年多了,不知他們‘流竄’到了哪里。
要是自己早半個月來這小池鎮,說不定真能碰上他們。可真要遇上,依著周一仙的秉性,一定會追究三年前的‘分贓不均’吧。
想想,不禁莞爾。
前方的不遠處,有一面布幡懸掛招搖,其上的‘悅來客棧’分外醒目。
悅來客棧,好爛大街的名字。
今晚就在此歇腳!
打定主意,杜必書立時加快腳步,最終走進客棧的大堂,撩袍落座,小黑也跳上長凳挨坐在一起。
在小鎮來往的,多是附近的村民,是以大堂內的顧客并不多。
“小二,你們這里的拿手酒菜來一桌!”
近兩個月的啃咬干糧,對任何人都是一種折磨,現在總算可以改善改善伙食。
“好嘞,客官您稍候!”
店伙計一甩白毛巾,麻溜跑過來倒茶招呼,滿臉堆笑,頗為殷勤。
手中還有一串冰糖葫蘆未動,杜必書隨手將他別在方桌的一道裂縫間,抬手去取筷筒內的竹筷。
正在這時——
店外的街道,突然傳來一陣喧嘩。
十七八個青年壯漢,滿面塵灰,扛提著各種農具簇擁前行。在他們的身后,還有兩名老者頻頻向沿街的鎮民拱手說笑。
一行人神情歡喜,仿佛有什么開心事。
“小二,他們這是……”杜必書疑惑抬了抬下巴道。
“客官您是外來客吧?這是鎮長在組織大家修建仙人祠堂,已有半月光景了!”
“仙人祠堂?”
“對啊,黑石洞的狐妖被三位神仙剿滅,鎮民誠心感念,所以各家出錢出力,想在城鎮東建一座祠堂供奉他們。”
說到這兒,杜必書已然知道了大致的情形。
那三位神仙,無疑是張小凡、碧瑤和石頭。
這么說,黑石洞的妖狐已被消滅,小師弟也脫離了險境。想想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在死靈淵潛心修煉了很長的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