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白疼你!”
路旁的草叢中,周一仙開心地跳了出來,雙臂展開就要去摟抱小環。但他很快意識到還有外人在場,輕咳一聲,恢復了平時的仙風道骨。
撫須,淡定。
“你們怎么去了這么久,天都黑透了!咱們什么時候動手?免得夜長夢多。”
杜必書和小環面面相覷片刻,默契苦笑。
“周前輩,再等等,至少也得等村民熟睡。”
說罷,杜必書屈指放在唇邊,打了一個唿哨。
嗖!
嗖!
附近的草叢一陣輕動,小黑閃電般鉆了出來,跑到了主人的腳邊。
“小黑,你到村口去放哨,要是有了動靜,及時跑回來通知我們。”
小黑登時會意,湛藍的雙眸在夜色中輕閃兩三下,掉頭跑向村口的簡陋牌坊。
“還得等啊——”
周一仙仰天長嘆。
好在,這次的等待不太長。
又過了半個時辰,柴家堡中的燈燭陸續熄滅,杜必書、周一仙和小環各提著一把鋤頭,向不遠處的大柳樹前行。
六尾狐魂提到的藏寶,還是當年他們躲避焚香谷追殺的途中順手埋下。近三百年的東躲西藏,兩只白狐不止隱藏在山野間,還曾試圖躲在市井之中,此地的東西就是三十年前所藏。
在與柴月娥一家交談時,杜必書隱晦打聽過。
在三十年前,柴家堡曾經來過一對胡姓夫婦,說是家鄉遭了災來這里避難。這夫婦倆平素很少外出,而且,那個白衣男子體弱多病,總是裹著一件厚厚的毛外袍,不論寒暑。他們一直在村中住了五年光景,然后就搬到了縣府居住。
稍加印證,就能做出推斷。
皎潔的月光下,兩大一小的三道人影在柳樹下不停蠕動,又有一蓬蓬泥土被翻起。動作很輕,都不曾驚動了村中的雞犬牲畜。
整整忙活了近一個時辰,他們才捧著一個烏黑裹土的首飾盒,賊兮兮離開了柴家堡。
守在村口的小黑,快速追上了他們。
……
次日。
朝陽初升,溫暖遍地。
一處荒郊的山崗。
周一仙滿懷期待地撬開了首飾盒,頓時一片珠光寶氣出現,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令人迷醉的光芒。
首飾盒長一尺,寬半尺,表面還刻繪著牡丹等花卉。
其內的一半空間,都是女子佩戴的珠玉金銀首飾,個個制作精巧,一看就知價值不菲;另一半空間,則是碼放整整齊齊的金條銀餅。
粗略估計,怎么也得折合萬貫銅錢。
“發達了,發達了!”
周一仙的白須連續抖動,口中不斷重復著同樣的話,難以抑制心中的激動。
這副守財奴兼暴發戶的神態,連他的孫女小環都有些看不慣。
對杜必書而言,更多的是疑惑。
“周前輩,以你的本事,要真的在意這些世俗財物,做個富家翁非常輕松吧?”
這個問題,換誰都想不通。
一個修煉者,甭管修為高低,只要存了享受人間富貴的心思,金銀財寶肯定輕而易舉。世俗王朝的國師之流不過會些三腳貓的道術,不也做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你懂什么!貧道生平的志向,就是游戲人間、匡扶正義。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可有貧道在,世間的正義長存。”
“噗——哈哈哈!”
正在喝水的小環,當即忍俊不禁,揉著肚子在一旁大笑。
杜必書也是一腦門的黑線。
沒有這么糊弄人的!
這一刻,他都有些替小環感到不值,攤上這么一個老頑童(神棍),這一輩子算是毀了大半。
“周前輩,我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