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瓇在教育局開了一上午的會,會議的議題是《全國中小學微課開發(fā)與翻轉課堂創(chuàng)新運用》,當前教育的改革,形式多樣,適合自己的就是最好的。
忙完會議的丁瓇,正準備開車返回學校時,在教育局門口,遇見了自己原學校的老校長。
“小丁,你去了育英,還適應嗎?”老校長還有兩年就退居二線了。
“李校長,您老身體真好。”丁瓇沒有直接回答老校長的問話。
“咱們學校今年招生有變化嗎?我離開時,學生人數就在下滑。”丁瓇關切地問道“咱們學校硬件條件還真沒說的,就是……”丁瓇不知該如何繼續(xù)問下去,感覺老校長的臉上有一絲不快的表情,就及時打住了話題。
“嗯,你飛吧,有想法就好。”
“老校長,我送你回學校吧。”丁瓇趕忙緊跟著老校長的腳步。
“不用,我坐公交車就行。”老校長不容置疑地婉拒了丁瓇的好意。
是的,老校長,老學校,丁瓇在教務處當主任已經有十多個年頭了,每年在績效考核中,不知要承受多少來自老師們的怨言和爭斗,無論你怎么做,都不能滿足個別老師的斤斤計較,哪怕一個小小的分數點。
是啊,在關乎自身利益的時候,人,沒有不自私的。就像作家毛姆筆下的《面紗》,當毛姆的筆犀利滑過時,你所經歷過的所有帶痛的傷疤,會狠狠地鉆出來,再刺痛你一次。
丁瓇原來的那個學校,學生生源一年不如一年,教學班從八軌制,直接掉到了每個年級只有兩個班的規(guī)模。丁瓇,從畢業(yè)就來到這所學校,把這里當成了自己的家,可是,看著自己的家在教育改革的大潮中,一天天衰落,心中真不是滋味。想打破常規(guī),想讓這個學校在生源大戰(zhàn)的競爭中,走出困境,丁瓇憑一己之力,想要扭轉乾坤,想要學校活起來,可是,談何容易。各種制約,各種力量的平衡,各種不叫矛盾的矛盾……丁瓇的理智,在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大環(huán)境中,落魄地成了“tao犯”。
丁瓇真的逃跑了。
其實,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明爭暗斗,就有爾虞我詐。丁瓇很不適應。老校長的保守,求穩(wěn),讓丁瓇看到了自己的無能為力,無所適從,丁瓇感覺到了窒息,一種得過且過的蒼白無力,一輩子,就這么在慘淡的日子里虛度年華嗎?不!丁瓇對自己說了一個字。
私立學校,就真的在教育改革的大潮中,義軍突起?望著家長們那雙望子成龍,盼女成鳳的眼睛,丁瓇感到,身上的壓力猶如千金鼎,比起原來的老學校,似乎,多了一份擔憂,擔憂什么呢?丁瓇說不好。
回到育英,已是中午一點多,午飯誤了點,只好吃泡面吧。
吃過泡面,丁瓇想午休一小會兒,可是,怎么都睡不著了,腦子里亂哄哄的,順手拿起了一張報紙。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一份辭職信,引起了丁瓇的興趣。
是的,是辭職信。
五年前,丁瓇也是寫了一封辭職信給學校。
“心有不甘,我想到外面去闖蕩!”丁瓇毅然決然地選擇了育英。
丁瓇的辭職,在家里引發(fā)了一場大地震。王國峰認為丁瓇應該跟自己商量一下,不應該擅自行動。畢竟,在王國峰看來,辭掉公職,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情。
那一日,王國峰和丁瓇吵鬧聲驚擾了鄰居。雖然,平時,也有小吵,可是,在丁瓇辭職這件事情上,王國峰是大動肝火的,說丁瓇不尊重他的意見,不把他放在眼里。
工作,家庭,一直處在矛盾中的丁瓇,常常感到孤獨,無助。來到育英,丁瓇同樣有一種挫敗感。人際關系的復雜,真的不是丁瓇的長項。
已經很多天了,丁瓇始終擺脫不了低落的情緒。政教主任段慶偉明著暗著對自己的攻擊,讓丁瓇如坐針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