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頭,佯裝對此事并不介意,其實迫不及待等著他的回答。
他從后將我的雙肩一把抓住,輕而易舉地將我身子扳過,使我面對著他。
而這時,我才算是認認真真端詳了他一回,說來也怪,他眼帶暖意,嘴角含笑,可因著他那剛毅的下顎以及一身黑袍,倒顯出一點不怒自威的儀容。
我看他時,他亦在看我,“你不一樣了。”他說。
“如何不一樣了。”我退后幾步,略為歪著頭問他。
“眼里藏了很多東西。”
“藏著不開心。”我脫口而出,其實我知道他不是指的這個,“你讓我不開心,你什么都不愿意告訴我。”
他搖搖頭,繞到桌旁,將我重新斟好的熱茶一飲而盡,“三月一別,對別人來說也就半載光陰,對我來說天堂地獄都走過一遭,其中曲折,怕是三天三夜都訴說不盡。”他又穩穩地坐下,將我拉近他,“你只需問我平安不平安便是了,其他的不必管。”
“不必管?”我甩開他的手,轉身負氣道,“那這半載你可曾管過我。”
“你總歸是安然無恙的。否則,我也無心軍中之事。”他頗有些自負地回道。
“那你獨自入宮安全嗎,你身邊沒有侍衛嗎?”
“沒有絕對的安全,但我確實是悄悄來的,暫時由竇統領替我擋一陣。”他不經意地一笑。
竇統領,莫非是小豆子。他到底是軍中之才,上天有眼,到底沒有埋沒他的才華,小小年紀,都是統領了。
當然我沒有繼續去問蕭琰,就像他說的,只需管眼前的他,不相關的事情莫問。這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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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不歇,我倆對坐桌旁,我開始慢慢說些別后的事情,我猜他大概都是知曉的,雖然我不知道他如何知曉,大約這宮中,這陵州城中有不少他的眼線或者死士,不然他怎會如此信心滿滿地說我必定是安然無恙的呢。
別后發生了什么,先是已故皇帝要選我為太子妃,接著是沅湘封禪,皇帝被楚國人抓了,初雩先生從無人問津到炙手可熱,郕王積勞成疾,累死在去接駕的路上。
“李伯丞師兄還困在楚國呢?”我無不憂慮地說道,當然還有景國棟,只是這人估計蕭琰也不認識。
“景國棟這人不該出使楚國,伶牙利嘴的,做個監察御史最適合不過,如今在我賬下,還是一副看誰都不順眼的模樣,有趣得緊。”蕭琰脫口而出,我是一陣發愣,景國棟如何在蕭琰賬下,既然景國棟安然無恙,那么我的李師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