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天里,十數(shù)個朝中大臣入獄,偏偏又沒有明確說罪名,一時間,人心惶惶,生怕下一個被抓的就是自己。
這日,天色尚未大亮,一眾大臣候在宮門外,等著朝鐘敲響。
大臣們三三兩兩站在一處,小聲交談著。
“這種日子,不知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唉——”禮部尚書湊到右相身邊嘆氣,這兩天,他吃不好睡不好的,至少短活三年。
右相知道禮部尚書愁什么,只道:“你只管做好事情,其他的,自有陛下圣裁?!?
今兒已是二月初八,而春闈時間,就在二月間,九日、十二日、十五日,共三場,每場三天,長達九天時間。也就是說,明天,會試就要開考,禮部負責春闈事宜,這個節(jié)骨眼上,可半點不能出差錯,禮部尚書如何能不愁。
禮部尚書再次嘆氣,“這都什么事兒?!?
右相猜到些什么,但什么都不能說。二十多年前,禮部尚書還在外面任職,不太清楚京中風云變幻,但右相,是從那時候走過來的,就算一開始沒察覺,現(xiàn)在也猜到了。
這三天里,被抓的人里,多數(shù)都與成王有那么一點關系,他們突然被刑部尚書拿著尚方寶劍,不說罪名的抓起來,只有一個可能。
成王余黨。
除了右相,但凡參與過二十多年前當今陛下和成王奪位的,或多或少都有些猜測。
朝鐘響,宮門開,眾大臣魚貫而入。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被实墼诒姄碇凶淆堃巍?
皇帝坐下后,魏安站到前面,打開圣旨高聲宣讀。
一眾大臣看見魏安動作,再次跪下,聆聽圣旨。
“皇帝詔曰:經(jīng)查明,杜連、洪柯、薛晝……”
魏安念出的一串名字,正是這三天里被刑部下獄的人,眾人心神一顫,大氣不敢出,凝神聽。
“此十八人,勾結成王,貪腐無數(shù),禍亂朝堂,斬,流放三族。欽此。”
圣旨一出,金鑾殿上鴉雀無聲,不管是猜到的,還是沒猜到的,這時候沒一個人出聲。
勾結成王,多大的罪名啊,誰也不愿意這個時候出頭,而皇帝直接宣布結果,顯然也不想聽誰說什么。
魏安又打開一道圣旨,繼續(xù)高聲宣讀:“皇帝詔曰:殿試之期提前,著禮部安排,會試結束十日后舉行殿試?!?
魏安話落,原本安靜的金鑾殿,忽然吵鬧起來。
禮部尚書:“臣有本奏,自來殿試都于會試結束后一月左右開考,十天時間,不說能不能批完所有考生答卷給出成績,就是一眾考生,也需要時間調整。”
長達九天的會試,多少人從考場出來就病倒了,沒有十天半月的,緩不過來。殿試突然提前這么多,一些身體差一點的考生,就是會試上榜,殿試也可能失利。
皇帝:“會試結束后十日舉行殿試,也不是沒有先例可尋,特殊情況,特殊處理,春闈準備了大半年,就是殿試提前,也能應付,此事就怎么定了,無需再議?!?
“臣遵旨。”禮部尚書只覺又要頭禿了。
然而,令禮部尚書想不到的是,還有更有讓他頭禿的,魏安拿起第三道圣旨:“皇帝詔曰:著禮部、宗室籌辦六皇子與南陽郡主大婚事宜,二月三十日宜嫁娶,為大婚之期。”
禮部尚書:“……”他聽錯了吧。
皇子、郡主大婚,不是一句話的事,要籌備的,累死禮部也沒辦法在春闈期間,殿試又提前的情況下操辦這樣一場婚禮。
右相也覺不妥,上奏道:“陛下,會試、殿試事關國運,六皇子和南陽郡主大婚日期,是否太急了。”
“一切從簡?!被实哿粝滤淖郑x開金鑾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