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行愁眉苦臉,“陛下,這一仗打的匆忙,戶部只調集糧草就很困難,至于御寒之物,不說能不能籌備夠,就說籌備全了,送往邊關,只怕也來不及了。”押送軍需不比一個人輕裝簡行,只怕御寒之物還沒到西北,大軍就先垮了。
兵部尚書:“戎狄能撐住,沒道理我大豐兒郎撐不住,論條件,戎狄只會更艱難。”
“可大豐不比戎狄苦寒,身體素質是不同的。”不管大豐愿不愿意承認,在這方面,他們是沒得戎狄身體素質好。
一時間,金殿上吵了起來,有主張先撤兵,待氣溫回暖再收拾戎狄的,也有主張拖下去,等戎狄堅持不住,不戰而勝的。
總歸,各有各的理兒。
云華軒里,蕭青寧看著慕沉來信,嘆氣,“這場春寒,也不知來的是好,還是不好。”
慕沉信中寫道,缺少御寒之物,軍中好些將士起了寒熱,拖不了的,而賀城和西云關里,戎狄情況比他們稍好。若真狠下心,要拖垮戎狄,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那代價,說不得比直接從戎狄手里奪回賀城,還要損失慘重。現在兩方都還在試探,試探誰先承受不住這場春寒帶來的死亡。
戎狄在更北邊的地方,先受到氣溫變冷的影響,得了先機,而他們遠行,侵入涼州,又是劣勢之處。不管是大豐還是戎狄,都有倚仗,也都有掣肘,倒春寒帶來的影響,算是五五開。
慕沉信中透漏的,是想攻心,借此機會奪回賀城、西云關,蕭青寧收到信時,比慕沉做決定晚了幾天,也不知西北現在是個什么情況。
西北是個什么情況?
慕沉讓人統計了數據,看著那份數據,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半數之上的將士受了寒,行動遲緩,而這里面,又有半數情況嚴重,不說打戰了,就是行軍都成問題。而軍中,御寒之物、驅寒之藥,都是需缺之物。
攻城、守城,御敵、退敵,慕沉腦海中能有無數計謀,但遇上天災,他也會束手無策。
慕沉放下冊子,揉揉眉心,閉上了眼睛,腦海中有個模糊的想法漸漸清晰。
陳慶、羅東安在西北多年,望著京城來的大軍在一場春寒里病倒大半數,想罵人,但又不能罵,簡直不要太憋屈。
羅安東:“這些京城兵,就是沒被毒打過,要都像咱們西北兒郎,哪會像現在這樣。瞧瞧戎狄,再瞧瞧他們,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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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慶:“是咱們。”
羅安東瞪他。
陳慶明白羅安東的無奈,他們守在西北,比任何人都清楚賀城、西云關的易守難攻,這場春寒,若是大豐軍隊能像戎狄一樣扛住,便是最好的奪回賀城,西云關的機會,只可惜這幾十萬大軍,不說和戎狄人比身體素質,只和自家在西北的大軍,都差一大截,羅安東如何能不心痛。
陳慶和羅安東又在軍營里轉了轉,慕沉身邊的人找來,請他們到大仗議事。
慕沉將人召集齊,沒說什么,只將軍中統計的冊子遞給他們,讓他們互相傳閱。
這兩日,他們在軍營里看到的情況很遭,但真的把數據統計出來放到他們面前,他們才知道,情況比他們想的更遭。
幾個將軍看完,面面相覷,最后都看向陳慶。
陳慶瞪了他們一眼,不情不愿問:“殿下是想退守?”
“不。”慕沉堅定吐出一字,而后強調,“這是奪回賀城最好的機會。”
陳慶:“可如今,咱們根本無法攻城。”
“誰說一定要攻城了。”慕沉將自己剛剛做的決定,緩緩說出來,“不攻城,而攻心。”
齊裕心里有種猜測,就是不知道猜的對不對。
陳慶:“如何攻心?”
“送牛羊烈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