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霜寒，月影西沉時，積云山上火光星星點點，照亮這方天地。白日里還挺立著的樹木，這時候已被砍到，開辟出一條路，方便忙活的眾人來來往往。在這里，數(shù)不清有多少人在重復著一件事，為著一個人的生死，也為著他們的往后。

慕沉站在那里，周身籠著寒意，似與夜色融為一體，叫人望之心底生寒。

慕沉望著掩埋住蕭青寧的沙石越來越少，整個人被定住一般，不說話、不挪動，只一雙幽暗眸子盯著那里，看不出情緒。若這是有人能靠近他，細看他，就會發(fā)現(xiàn)他的身子在顫抖，手背、額頭青筋明顯，像是在極力克制著什么。慕沉不敢上前，生怕自己一個控制不住，將這里變成煉獄，那樣就沒人能幫著尋找他的阿寧了。

蕭青寧不明生死的一時一刻，于慕沉而言，都是煎熬。

“有機關，有洞口——”

嘈亂之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慕沉忽然動了，將輕功用到極致，眨眼功夫換了位置，盯著那處有著明顯人為痕跡的、被堵了的洞口，露出狂喜之色。

凌霄捏著在洞口處找到的長劍，激動解釋，“這是留鋒的佩劍，刨開的地方都沒見到主子他們的身影，他們……他們……”凌霄激動到不會說話。

刨了這么久，叫他們見到一線生機，叫他們?nèi)绾文懿患印?

凌云：“這處洞口，有機關控制，應該就是我們原先要找的地方，不出意外，下面定然別有洞天，說不定，那些消失的兵器，就藏在這下面。”能藏東西的地方，一定能藏人，而有躲避的地方，蕭青寧幾人還活著的可能性就會大大增加。

“繼續(xù)挖。”慕沉克制著自己不發(fā)狂，沉著臉下令。

要將被掩埋的洞口挖出來，可不比先前單純的刨開山石簡單，受地方限制，洞口處只能容納四人挖掘，速度一下子慢了下來，所有人心急，又無可奈何。

黎明后，天色漸亮，黑夜寒涼漸漸消退。

天亮之后，入目之處，盡是傾倒的草木，成堆的沙土，說一句面目全非一點也不為過。再叫楊三之類的村里人看到這處地方，一眼認不出這是他們祖祖輩輩靠山吃山的地方。

周琮查明山崩原因，過來向慕沉回稟，“殿下，末將等人在崩塌的山石中找到大量火藥痕跡，正是這些火藥爆炸，才出現(xiàn)山崩之態(tài)，將……”景王妃等人掩埋。

后面的話，周琮不敢說出聲。之前各路守將去賀城拜見景王殿下時，周琮就感受過這位殿下的氣勢，但和現(xiàn)在這要殺人的狀態(tài)比，周琮只覺得那時候的殿下太溫柔了，是他們當初太傻，以為那樣的慕沉就夠叫人敬畏。

“火藥，在哪里？”慕沉冷著一張臉，看不出情緒。

周琮不敢耽擱，忙帶慕沉去發(fā)現(xiàn)火藥痕跡的地方。火藥爆炸時，硫磺味很重，這處地方，本該早發(fā)現(xiàn)的，只是先前周琮所有精力都在尋找景王妃身上，沒心思關心其他事情，這才拖了時間。現(xiàn)在，只有一小部分人在挖掘洞穴，周琮才分出心神關心其他的事情。

幾乎整個山頭上，都掩埋了火藥，這才有火藥爆炸時的山崩之態(tài)。

慕沉看過掩埋火藥的地方后，從牙縫中吐出兩字，“容遠。”

掩埋火藥的地方，不是短時間里挖掘出來的，更像是早就準備好了的，只等需要時，裝滿火藥，就能行事。火藥受不得潮，不能早早準備了埋在山頭中，慕沉當即吩咐人調(diào)查，一個月前左右，哪里有火藥缺口，不局限于制作好的黑火藥，像硫磺、硝石等制作火藥的材料，也要格外關注。

周琮領了事情，立即下山查探。周琮離開時，慕沉讓他將多于的人手帶走，只留了三百人在山上幫忙。

周琮離開沒多時，負責深挖洞口的人說出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好消息就是憑著他們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