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西沉,余暉灑落大地,給山川草木披上一層金衣,歸巢的倦鳥,嘰嘰喳喳唱著歌兒,一切是那樣的美好。
蕭青寧悠悠睜開眼睛,腦子有些發(fā)懵,不知今夕何夕,不知此地何地。這樣的狀態(tài)持續(xù)了有一會兒,直到耳邊傳來一聲呼喚,她才意識到身在何處。
“阿寧!”蕭青寧睜開眼睛之時(shí),慕沉亦醒了過來。
聽到這聲音,蕭青寧猛然翻身,趴到慕沉身上,就那樣盯著他的眼睛,抬手撫上他的臉頰,一點(diǎn)一點(diǎn)描摹他的容顏。慕沉沒有反抗,伸手環(huán)住蕭青寧細(xì)腰,任她撫摸,任她描摹。
嘀嗒——
蕭青寧眼角滴落淚珠,落在慕沉唇瓣上,微涼、苦澀,慕沉不自覺間用了力,勒得蕭青寧吃痛,卻無比慶幸。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不管是山崩時(shí),還是被困地下時(shí),亦或渾身發(fā)冷時(shí),蕭青寧不止一次體會到死亡感覺。她看似鎮(zhèn)定的神情之下,藏了一顆畏懼之心,她怕極了死亡,怕極了不能再見到這人,更怕極了往后余生留他一人。
“我懂。”慕沉用力擁著蕭青寧。
蕭青寧說的,他如何能不懂,蕭青寧怕的,他又如何能不怕。聽到蕭青寧被埋碎石塵沙下,慕沉怕極了,恨極了,悔極了。
碧云一直守在外間,聽見里面有動靜,正想進(jìn)去,卻在聽見蕭青寧那一聲“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時(shí),停住了腳步。這時(shí)候,那兩人間,定是不愿意被打擾的,左右蕭青寧體內(nèi)無中毒跡象,等上一會兒,也無大礙,碧云這般告訴自己。
蕭青寧和慕沉就這樣依偎著,不用言語,無需動作,用這樣的方式來撫平心底的害怕。
燭火搖曳,映著兩人交纏身影,說盡人間歡喜。
不知過了幾時(shí),蕭青寧從慕沉身上起來,喚碧云進(jìn)來。于蕭青寧而言,情要訴,命也要,她身體是個什么情況,還是要問清楚了。
被寒冰蛇咬后,陷入昏迷中,蕭青寧隱隱感覺到左手掌心發(fā)癢發(fā)燙,且伴著劇痛,似有什么東西在啃食她的血肉。
碧云聽完蕭青寧說的,生出一種猜測,“養(yǎng)蠱之術(shù),本為救人,后來被心思不善之人用做殺人之物,才被禁令。主子體內(nèi)有一不知名蠱蟲,一直無法引出,也無從得知是什么蠱,如今看來,這蠱蟲,似乎有吃毒救人之效果。主子被寒冰蛇咬中,中了寒冰之毒,你體內(nèi)的蠱蟲,雖能吃毒救人,但需要些時(shí)間,主子這才有毒發(fā)的癥狀。而后出了地下洞穴,寒冰蛇毒化解干凈,感受到溫暖,主子的身子自然而然慢慢恢復(fù)溫暖。”
藥蠱救人,碧云只在古籍中看過只言片語,具體是個什么情況,她也說不準(zhǔn),但蕭青寧體內(nèi)蛇毒不治而愈,除了那不知名的蠱蟲,似乎再找不到合理的解釋了。
蕭青寧望著自個左手掌心,自言自語道,“莫非真有那般神奇的蠱蟲。”
“藥蠱救人,是真的,只是藥蠱難得,少有人知曉它的神奇。”慕沉解釋,“據(jù)聞,養(yǎng)蠱之術(shù)傳于東海之外,在那里,藥蠱是圣物,他們憑著藥蠱,可延年益壽。如今中原大地流傳著的養(yǎng)蠱之術(shù),便是百年多前從海島上傳出來的。”
蕭青寧體內(nèi)的蠱蟲,究竟是個什么情況,幾人也拿不定主意,也不知道墨瀟那邊,能不能找到傳聞中的那個地方,帶回消息來。在墨瀟傳回消息前,慕沉也不打算去信詢問君衍。當(dāng)初在望君山,君衍為蕭青寧引掌心之蠱時(shí),得知那蠱蟲不受蠱引香控制時(shí),君衍有一瞬間的不自然,慕沉不知道君衍想到了什么,但可以肯定一點(diǎn),君衍定是瞞了他什么東西的。
慕沉敬重君衍,尊君衍為師,但其實(shí),他對君衍,仍舊存了防備之心。慕沉尚小的時(shí)候,有幾次都感覺到了君衍的殺意,尤其是君衍剛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時(shí)候。慕沉不知道君衍和君靈汐有什么糾葛,對君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