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拍在桌子上,“你若真怕死,怎敢幫著容遠貪墨了那么多的銀兩,幫著他在涼州興風作浪。”
“罪臣沒有辦法啊,他們手里捏著罪臣的把柄,罪臣若不按著他們說的做,只會死的更早。罪臣想活著,也有錯嗎?”李文岸問。
慕沉:“你當你還能繼續活著?”
李文岸搖搖頭,“做下那些事情的時候,罪臣就知道,一旦敗露,罪臣必死無疑,但能茍活一日,便是一日,再者,若他們成事了,不說只多活幾日,罪臣還能風風光光再活好多年,能讓李家更繁盛,這樣的誘惑,又有幾人能拒絕?!?
他拒絕不了,也不能拒絕。
慕沉黑了臉,繼續問道,“幫著你瞞天過海,貪墨下那么多銀兩的人,是誰?”
“罪臣可以告訴殿下,但有一個請求。”李文岸提出條件,“罪臣不敢求殿下饒恕罪臣,只想殿下留罪臣多活些時日,我要親眼看著他是怎么死的,方才甘心?!?
“可以?!蹦匠翍?。
李文岸舉起左手,“朝堂之上,有本事做那些事情的,也就那么幾個人,就是罪臣不說,陛下和殿下都是有所懷疑的,只是找不到證據,肯定是誰罷了?!?
左。
慕沉瞬間沉了臉,“竟是他?!?
慕沉忽然想起當初和皇帝的談話,他們圈出幾個人,猜測這幾人中,是誰與成王余孽勾結,皇帝看見左相時,直言不可能。用皇帝的話來說,左相是他在位期間,看著他的功績一步一步爬上來的,可以說,若無皇帝的賞識之恩,張永志有才也不可能那么早爬上左相之位。
“就是他,殿下也覺著不可思議是不是?!崩钗陌逗鋈淮笮Γ八邪衲悄辏斀癖菹潞统赏醵返盟鸩蝗?,他并未與成王一黨有接觸。隨后,他被外派做了縣令,等他再回到京城,成王已被囚禁皇陵,他也沒有和成王有交集的機會,可是,在此之前呢?”
慕沉沒有說話,等著李文岸繼續說。
李文岸一陣大笑,繼續道,“他一步步高升至此,少不了當今陛下的賞識、重用,但在他心里,顯然更認那個在他最潦倒的時候幫了他一把的成王,諷不諷刺?”
日影在旁邊聽著,心里回答:挺諷刺的,若皇帝知道了真相,也不知道能不能忍住。
李文岸:“殿下能查到成王余黨頭上,其他的事情,只怕比罪臣知道的多,罪臣便不費那個口舌了?!?
慕沉:“你幫著,往涼州送了多少銀兩?”
“我也記不清具體有多少了,一次一點一點的,送了好些次,清平縣那些地方得了的銀子,都往西北送了,殿下看過賬冊,心里應當有數?!崩钗陌哆@說的是實話,這些年一點一點累積,他只記得的大概的數,再確切的,便記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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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些銀兩到了西北,具體用在了哪里,張永志防著他,他也是不清楚的。李文岸有些慶幸張永志防著他,那樣他也才會防著他,救了自己一回。
多活了這么些年,高官厚祿,美酒美女,李文岸是滿足的,如今他親人死絕,只他一個孤家寡人,若不是想活著看到張永志的下場,他也撐不到現在。
慕沉又問了一些他們這些年謀事的細節,將先前一些想不通的地方串了起來。李文岸在全冠隆面前不說,是要留著這個秘密為自己爭取機會,但到了慕沉跟前,得了慕沉的應允,就沒有不能說的了。慕沉的能力,在京城時,李文岸有領教過,也有聽說過,他知道,這位殿下,一定能扳倒李文岸的。
慕沉離開后,李文岸喃喃自語,“張永志啊張永志,你還是輸了一籌,咱們陛下還有個深藏不露的六殿下呀。”
成王那位是不錯,但六皇子,更勝一籌,李文岸似乎看到了張永志的幾句,忍不住大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