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便進入了六月,天氣更熱了,人們不忙時,都不愿意到屋外頭去。
景王府里有人工挖掘的淺湖,這季節,湖邊是最涼快、最舒適的地兒。這府邸以前的主人家是個會享受的,湖邊建了幾處小閣樓,蕭青寧這幾日住在這邊不想都挪窩。
“你這地方好啊,吹著涼風,喝著甜湯的,本王子都不想走了。”呼延赫坐蕭青寧對面,忽然感慨道。
他在景王府住了快半個月,偏偏沒能和慕沉好好談上一談,不得已才將注意打倒蕭青寧頭上。和蕭青寧打交道后,呼延赫才知道這也不是個省心的主,只不過相比慕沉,又好說話了些。當然,呼延赫這里的好說話,就只是單純的說話而已,對著慕沉,他能一個字一個字的氣死你,對著蕭青寧,好歹還能好好交談。
蕭青寧:“聽聞戎狄王的人來了幾次了,都是催你回去的,五王子要是繼續賴在景王府,怕是戎狄王要誤會我們將你如何了,王子該早些回去了。”
呼延赫沖著蕭青寧賣慘,“我也想回去啊,只是我如今這樣子回去,怕會被撕了,還要再叨擾王妃幾日。”
呼延赫不直說目的,沒拿出誠意前,不管是蕭青寧還是慕沉,都只會和他裝糊涂。
聽到這話,蕭青寧只淡淡道,“五王子再不回去,只怕不等人撕了你,你在戎狄便先沒了位置,有些事情,越拖,越對五王子不利。”
聞言,呼延赫沉默,過了好一會才嚴肅說道,“本王子的意圖,王爺、王妃只怕都猜到了吧。”
呼延赫雖然在問蕭青寧,但用的是極肯定的語氣。
蕭青寧一臉茫然,“五王子不是來玩的嗎,莫非還有別的打算?”
呼延赫:“……”好個裝糊涂的景王妃,太不要臉了。
呼延赫深吸一口氣,有些頹廢道,“本王子輸了,不知王妃可否換個地方說話。”
慕沉、蕭青寧能沉住氣和他耗著,他卻是不能再耽擱了,呼延赫很是挫敗,總覺著遇著慕沉以后,他就沒一事順心的。
蕭青寧看了一眼碧溪,和呼延赫說,“五王子有什么話,放心說便是,我身邊之人,不會壞了五王子的事情的。”
蕭青寧這樣說,呼延赫也不強求換地方,緩緩說著自己的意圖,“京城之中,那幾個皇子殿下,本王子都不看好他們,就是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做個交易,一個可叫大豐、戎狄五十年不再起戰火的交易。”
“哦,還能有這好事,五王子再說的仔細些。”蕭青寧似來了興趣。
呼延赫既然先認輸,這時候就不會再和蕭青寧拿喬,一股腦說起自己的打算,“我那三哥,有本事是有本事,但太自負了,若由他掌控了戎狄,必然要對大豐興兵,而我就不同了,我可以與大豐定下盟約,五十年不興兵南下,不犯大豐半寸疆土。”
蕭青寧:“大豐與戎狄議和,那云雅公主和親,如今兩國的關系,和五王子說的,并未有太大區別。”言外之意,呼延赫許下的盟約之事,其實并沒有多少用處。
“王妃當真以為如今大豐和戎狄的關系,能長久和平?”呼延赫反問。
蕭青寧同樣反問他,“五王子又如何保證自己許下的五十年之約能不變。”
呼延赫:“我活著,決不主動與大豐交惡。”
“呵!”蕭青寧一聲冷笑,“我家王爺說五王子經此一敗,斂了自傲,本王妃看著,五王子還是自傲的很啊,這種虛無縹緲的承諾,如何值得我們幫你奪位。五王子若是還不能拿出誠意,本王妃可沒那么好的性子陪你耗下去,還是說五王子覺得本王妃一介女流,好糊弄?”
蕭青寧板起臉,眉眼間一片冷然,比之先前那副慵懶模樣,叫人倍覺壓力。
呼延赫頭一次見蕭青寧這般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