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宮里,皇帝饒有興趣聽著外面幾位娘娘爭論,遲遲沒吩咐,似乎想看看她們能不能爭論出個花兒來。
魏安眼觀鼻鼻觀心,只當什么都不知道,暗地里卻悄悄吐槽,幾位娘娘來的真不是時候,這時候陛下還醒著,你們想鬧,也鬧不出水花來。
龍淵宮外有侍衛守著,楊淑妃、顧德妃不想撕去最后那層偽裝,大概率是鬧不到里面來的。
皇帝不著急,蕭青寧就更不著急了,甚至還往外走幾步,好叫自己能聽得更清楚些。
姜皇后若是知道里面幾人是這么個心態,怕是當場就想回鳳儀宮,管她淑妃鬧騰還是德妃鬧騰的??上Ы屎蟛恢览锩媲樾?,這會兒便站在龍淵宮外,等著看后面的事情。
皇帝聽著外面沒了動靜,讓魏安出去請她們進來。
魏安遵命,大步走到龍淵宮外,扯著嗓子傳達皇帝口諭,“陛下宣皇后娘娘、德妃娘娘、淑妃娘娘入內。”
顧德妃忽然升起不好的預感,楊淑妃同樣變了臉色,只是皇帝不會給她們后退的余地。
楊淑妃右手悄悄放到身后,比劃幾個手勢,喜兒看懂她的意思,剛要離開,卻忽然動不了。楊淑妃進入龍淵宮,并不知道喜兒的身不由己。
幾人進入龍淵宮,看見皇帝坐在榻上,雖面色蒼白,但雙眼有神。
顧德妃腳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不明白哪里出了問題,她明明得了消息的,皇帝昏迷,多日不曾醒來,沒多少日子,但現在看見的,卻叫她知道,她已然先輸了一籌。楊淑妃看見皇帝醒著,再看看伴在皇帝身邊的藍弈,不是很意外。
“臣妾見過陛下?!睅兹她R齊行禮。
皇帝擺手,讓她們免禮,同時賜坐,說道,“你們都來了,便陪朕說說話吧。”
如此,是要把人都留在龍淵宮了。
顧德妃心里著急,這時候也只能恭敬應下,不敢說要離開的話。
姜皇后看皇帝面色不好,關心道,“陛下身子不好,要多多休息,少操心才是?!?
皇帝:“朕明白?!?
看見皇帝本人,顧德妃就清楚了,皇帝病重、昏迷不醒不是假的,現在就是不知道皇帝還能撐多久,他們還有多少勝算。
顧德妃還心存僥幸,楊淑妃卻先挑明了話,“這些日子,陛下是故意的吧,臣妾就想問問陛下,六殿下是您的兒子,七兒就不是嗎,陛下怎這般狠心,就這般將七兒做了棄子?!?
姜皇后、顧德妃聽見這話,驚得差點坐不穩。
龍淵宮內,似有一瞬凝固了所有。
不知過去幾時,皇帝緩緩開口道,“朕沒有將誰當做棄子,老七不是,老三也不是。”
楊淑妃突然大笑,似瘋魔,“陛下口口聲聲說著不當七兒是棄子,那現在的一切,又當如何說?”
聽著楊淑妃質問皇帝,蕭青寧看向皇帝,卻沒從皇帝臉上看出任何情緒。蕭青寧想,她眼前的這位帝王,約莫與史書里記載的帝王都有點不同,換了別的皇帝,若有妃嬪這般罔顧尊卑質問于他,只怕都不會這般平靜。
姜皇后看著楊淑妃面目猙獰,忽覺楊淑妃很陌生,或許宮里這么多年,她都沒能看懂這個女人。
楊淑妃說的,也是顧德妃想的,她也忍不住問一句,“陛下心里,有幾個兒子,怎忍心看著深兒一無所有?!?
三皇子,單名一個深字。
皇帝:“他們都是朕的兒子,但大豐江山,只能有一個繼承人,祖訓之下,祖宗留下的江山,向來能者居之,朕沒有放棄任何一個,一切皆看他們的本事,成王敗寇?!?
皇帝這番話,道盡皇家親情涼薄。
楊淑妃:“陛下這話真是好笑,您明明都向著六皇子,又何來沒有放棄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