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此時的鴉巢洞天里山上修士遍地走,這些眼高于頂的神仙老爺何時給過世俗王朝一點面子,以往相安無事自然給足臉面,一旦涉及到機緣大道之爭哪里還會如此好說話。
街上許多白鹿軍相繼收兵,一支軍伍匆匆趕來墨池巷與魏貂寺匯合。
為首官員身穿緋袍上銹仙鶴外罩一層薄紗,腰束鑲金玉帶,掛有一枚通體潔白的玉牌,刻有禮一字,圓頂烏沙帽珠掛玉,赫然是高居明仁王朝從一品高位的禮部尚書宋知禮。
魏貂寺見到宋知禮過來眉頭一皺問道“宋大人,為何讓白鹿軍撤去戒嚴?”
宋知禮身為六部最為清貴的禮部尚書,雖然修為不高,可這身份在明仁朝可是相當尊貴,何時被人如此當面質問過,當下板著臉道,
“魏貂寺,這里是鴉巢洞天,可不是尋常之地。可知現今還有多少修士殘留鎮中不?一旦發生沖突,知道下場如何?這個責任魏貂寺可承擔得起?”
“可宋大人,大皇子無故暴斃,此事關乎我明仁臉面難道就此罷手?”
宋知禮斜眼看了一下魏貂寺道“本官接到蒲山王的指令調集神策衛前去圍剿太極王朝余孽,魏貂寺可以自己掂量一下孰輕孰重。”
雖然宋知禮沒有明說,可人老成精的魏貂寺又如何不懂其中之意。
明仁皇室又不止一個大皇子,以李闕這斷了修煉一途的普通皇子身份,實在是很難惹起明仁王朝皇室特別的重視。
而今山上修士與世俗之間各大王朝牽涉甚深,沒有仙家勢力在背后撐腰的皇子充其量只是身份比較特殊的一群人而已,可在這些大修士眼里,與螻蟻又有何異。
“難道這事就此按下?”
“本官已經知會碧幽庭麾下碟子嚴查今日進洞天的各路勢力根腳,此事不宜太過,還是得暗中追查才是。”
“這師家…………”
“魏貂寺可有眉目?”
“那道士非同尋常,如果沒有王爺在此恐怕事不可為。”
“就交由碧幽庭那些老爺供奉處理吧,神策衛的幾位供奉都已被王爺調撥過去,敕封東岳之事還需魏貂寺多多幫襯,此事再容不得半絲疏忽。”
魏貂寺面色凝重點頭,揮手讓圍困墨池巷的神策衛收隊。
那位不知來歷的道士出面保下師家一門,可不是他一個七境大內供奉可以扳手腕的,也不知是道家哪位老祖宗到此,剛才在師家的一番暗中交涉,可讓他后怕不已。
可能唯有蒲山王李長堯那一層次的人物才有資格跟那位道士講道理吧。
魏貂寺和宋知禮雙雙退去,李長堯在通天峰那一番舉動可把整個鴉巢鎮給弄得人心惶惶,而今又有那么多大修士依然滯留在洞天之內,如同一團亂麻,形勢相當棘手。
又驚現太極王朝余孽,看來明仁王朝因為這鴉巢洞天的降世,日后只怕是多事之秋。
隨著白鹿軍撤銷戒嚴,整個鴉巢鎮此時更是異常冷清。
白川幾人見魏貂寺和宋知禮等人退出墨池巷方才從巷尾處出來,扶著步履蹣跚的木子玉叩門師府,幾位至交好友或許如今是最后一次齊聚,往后各奔東西天各一方。
同在墨池巷,師家府邸對門的望鶴樓,此時早早掛上歇業的木牌緊閉店門。
卻在頂樓四層里,圍坐兩人。
竟然是白老爺子和那在娘娘廟以及師家出現過的年輕道士。
這時望鶴樓掌柜,那位終年只躺在躺椅之上吞吐煙霧,被鎮里居民尊稱一聲木公的老人正緩緩登梯而上,端著一壺香氣四溢地茶水給在座兩位斟上。
隨后畢恭畢敬地站在那年輕道士身后,沉聲道“弟子讓雷索去堵截那李長堯了,如無意外破境有望,算是這小子的大道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