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江河底從此多了一副怪異的場景。
一頭元嬰境現(xiàn)出真身的翻江鱷頭顱上盤踞一條龍,暢游在滄江河里,一路仰著頭顱就跟巡視自家后花園一般,趾高氣揚。
所過之處再有水鬼精怪窺視,翻江鱷張開血盆大口,就是一頓翻江倒海。
翻江大圣過境,爾等宵退避。
慧宏同樣亦步亦趨地跟著白川等人,也不喊累,就是一路念著佛經,給揚子一口吞噬地魚蝦超度,一得念上個百來遍往生咒,有時候嘴皮子都干燥起了皮。
一路順著滄江,往入海口進發(fā)。
算不得一路順遂,就翻江大圣這元嬰修為在滄江這條釋蓮大洲唯一一條入海大瀆里,算不得暢通無阻,一路上那些被師顏吸食水閱精怪也好,修士也罷,都是一頭頭攔路虎,時不時地出來鬧騰一番。
能打得過的,揚子這人算有幾分江湖義氣,化出了人形就是跟人一頓剛,打不過了就哭爹喊娘讓岸上的大劍仙出劍幫襯一二。
不過咱這大劍仙的家底是足夠厚,傷不少,事后卻也得到不少丹藥補給,尤其是大劍仙拿出那一柄水運龍珠后,把周圍水運吞個一干二凈,著實讓揚子受益匪淺。
頭顱上那一條泥鰍如今真身虛弱一下子吞不下那么多的水運,余下得還不便宜了他翻江大圣,經常鼓著肚腩不經意間就會打了個飽嗝,事后想想也怪不好意思的。
架打幾場,分利的時候拿大頭,下有這等好事,自己早該出來闖蕩闖蕩了,跟著慧宏這賊禿呆在滄江源,埋沒了人才啊。
白川一行饒行程不快,走走停停,滄江河道又是蜿蜿蜒蜒幾乎囊括了大半個釋蓮大洲,大半年的時候走下來,不過是走了滄江的一段。
不過河道已經愈發(fā)開闊,作為釋蓮大洲唯一一條入海大瀆,滄江一路下來實有上百條支流匯入主河,在經過一處斷崖之后,終于迎來了入海大瀆該有的氣勢。
江面足有百里之寬,江水洶涌,當有大瀆的面貌。
從溪一路廝殺上來的揚子,也算是開了自己的眼界,當年盤踞揚子湖的時候,以為下江河不過如此,后來到了滄江源盤踞三江匯聚口,就已經覺得人生至此亦無憾,可到了此處才驚覺以往自己還是呆在一塊水洼里打滾啊,下之大,江河之廣,水運之渾厚,修士精怪之多,匪夷所思。
其實如今已經身處西方極樂國界范圍,正是如今佛教主持的月墨佛陀管轄下的四大佛國,佛教宗門比比皆是。
到了這邊,白川一行饒行程就更加緩慢,同樣讓在滄江底的揚子也放緩了游蕩速度。
因為時不時就有滄江河底依水修煉的修士出面阻攔。
江底世界其實跟世俗里的王朝一般,各有各的山頭,滄江水運昌盛又沒有河神水伯管理,恰是這些親水修士最喜歡扎推的地方,至于水鬼精怪根本上不了臺面,不是被這些修士打壓得只能喝些湯湯水水,就是任其趨勢茍得性命,再也翻不起大風大浪。
而這些裂地為王的修士,元嬰境都算低了,動不動就能跑出幾個上三境的大修士,家底還不俗,法寶神通一片絢爛,反正翻江大圣是不敢招惹的,每逢有大修士出面,乖得像一條錦鯉,張嘴吐著泡泡,與人無害。
不過岸上的那位大劍仙著實手底下硬,往往出了幾劍,然后坐下來談一番生意,事情也就過去了,很少發(fā)生生死相博的場面。
當然也有不退半步一毛不拔的大修士不依不饒,最后那位大劍仙一發(fā)狠就給用本命劍突突了事,瞧得翻江大圣經常合不攏嘴,有時候沉在江底也是暗自思索自己這大圣的外號是不是該改一改了,有些樹大招風的亞子,還不如一聲揚,來得親近。
至于盤踞在頭顱上的那條泥鰍竟然也在近些日子讓自己有哩戰(zhàn)心驚的威勢,本以為只是一條蛟龍之屬,雖然品秩肯定是比他這野澤出身的翻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