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顧，仰頭看看我好嗎？”

白顧早在愛上她的時候就被下了蠱，她說什么那就是什么。籠罩在她的陰影下，慢慢地抬起頭，纖細的脖子，稍尖的下巴，剛才吻過的唇，水潤的眼睛。她什么時候哭的，為什么自己沒發(fā)現(xiàn)。

“白顧，別動。”舒桑梓把手反在身后錯開伸過想要牽住她的手，慢慢地俯下身子，從背后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一路滑到脖子揉了揉，“別一直仰著頭，會酸。”說完按著他的頭低下。

白顧越來越摸不清她想要做什么，心口像被人鐵板夾在中間，擠出了身體所有的空氣，想要掙脫，可她在前面提醒著這是自己的心甘情愿，不能逃脫。

“白顧，起來。”舒桑梓伸出手拉著他起身，又獨自上了兩個臺階，“別回頭。”

白顧側(cè)過的頭，身后的雙手一夾扳正。“我不會回頭的。白顧。”

“桑梓。”白顧抓住她的手緊緊地貼著自己的臉，“秘密可以停下來嗎？”他拉下她的手，轉(zhuǎn)身。原來他們之間也可以不需要仰，不需要低頭就能對視。

只要他往下，只要她往上。

但是他怕他往下，她轉(zhuǎn)身往上之后就不會再回頭。那還是他一直低頭就好。

舒桑梓偏過頭，“別學我。今天不能給你占便宜。”舒桑梓推著他的身子催促著他轉(zhuǎn)回去。

她環(huán)住他的脖子踮著腳親上他的發(fā)，挪左了一步，從上到下順著他的發(fā)。彎下身子貼近他的左耳，捂住他的右耳。

“白顧，我的秘密千萬別左耳進右耳出。幫我好好藏起來。”

耳邊的癢感讓白顧不由歪頭朝她靠去，水？雪？還是她的淚。

他再也忍不住，轉(zhuǎn)過身把她抱進懷里，把她按在胸口處。

舒桑梓咬住嘴唇擺動著頭將臉上的淚都擦在他的衣服上，輕輕地推著他。“白顧，秘密一旦開始了就要講完。不然會掃興的。放開我吧。轉(zhuǎn)身。”

舒桑梓笑著用手繞圈催著他轉(zhuǎn)身。

白顧最后還是松開了她，直到此刻那個了解舒桑梓的白顧才后知后覺的明白，她想要做什么。他輕笑著轉(zhuǎn)身。

舒桑梓身子一抖，生生地撐起微笑，故作輕松地對他說“白顧，往前走吧。讓我看看你的背影。也讓我送你回家一次吧。”

白顧高揚起頭，腳下的臺階不想再看，下面有她的腳印。

“白顧，小心。看路。”舒桑梓拉住他，松了一口氣。“白顧，是好孩子，不會讓人擔心的對嗎？會好不好走路的對嗎？”

‘好孩子’，白顧現(xiàn)在無比地討厭這個詞。深吸了一口氣，垂眸掃了一眼腳下的路，一步一步地往下走，舒桑梓就在他身后踩著他的腳印往下走。

樓梯的盡頭，一座橋連著一個大空地，綠植把這空地包圍了起來，連著山，從上空看還挺不吉利的。

“桑梓，路走完了。秘密可以結(jié)束了嗎？”白顧嘴唇顫抖艱難地說完這句話。

“還沒！白顧最后，最后。跟著我說幾句話好嗎？”

白顧閉上眼，搖頭，手朝眼角的紗布摸去，一碰真痛，再按心里好像沒那么難受了。

舒桑梓連忙繞到他的面前，踮腳費力地拉著他的手臂。“白顧，對不起。我們先松手好嗎？”

白顧愣了一下，凝視著她，手漸漸松開。

“說吧。小桑梓。白顧從來不會在他的桑梓地里說不，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舒桑梓眼里的淚已經(jīng)沖破了理智，流了出來。原來尤媽說得，愛一個人原來是這樣。白顧這個時候也想煙花，太美了。她也想好好地藏起來。

舒桑梓往后退了幾步，站得筆挺。“你把手打開。”

聽到這句話，白顧心里唯一一絲希望被舒桑梓毫不留情地撕裂了。沒了幻境，白顧清醒了。“你把手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