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過后,云卷云舒,整個長佑郡被白云團團覆蓋,霞光萬丈。
少年匆忙幫著小姑娘處理了傷口,換了新衣和一雙新布鞋,再回過神出了門外,雨過天晴,如同少年心神。
落霞紅透了整半天,實屬罕見,小姑娘下了地,見得紅透了的白云,很是欣喜。
莊俞換了一身青衣,披散著長發,肩膀上坐著小姑娘,去往山上亭臺。沿途,道路泥濘,少年身形輕靈,半點沒沾泥水,鞋子異常干凈,路過暴雨前漲汛的河流,有所少減,水流小了不少。小姑娘坐于肩頭,就是這條很厭惡的河澗阻擋了自己回家……
登上亭臺,正聽得艾學義對著滿天落霞感慨萬千,遠眺整個南境,云霧繚繞,宛如人間仙境,西邊的夕陽更是添了幾分神秘,書生意氣,揮斥方遒,不免輕聲道來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人間也有那大好山河,絕美仙境,比得天外天,海角天涯絲毫差不得。
“唉?小可怎么劃到小臉了?”陳白安從莊俞肩上接過小姑娘,放在欄桿上,面朝西山,紅盡斜陽,晃動著小腿和腦袋,安安靜靜,沖著女子一笑,并沒有回答女子。
莊俞同艾學義打了招呼,盤坐下來,雨過之后,空氣格外清新,少年不免狠狠吸了幾口,神清氣爽,疲憊的身心不免舒緩幾分。
少年問道,“學義?金丹客是怎么個味道,同我講講?”
書生晃了晃手中的學問,思慮好久,悠悠開口道,“嗯……煉氣入體,開辟丹室,煉氣化丹,不脫離五行直屬,整座氣海凝聚濃縮為一顆金丹,結的體內意境,修士之間各有不同。有些修士天才,結丹時氣勢宏偉,甚至會引來天地異象。練氣士各自的“丹室”之間,大小有著巨大差異,優劣也有云泥之別。但也存在著“大而空”、“小卻妙”等特殊情況,天意難測,莫過于此。”
“就如同這滿天的夕陽,一樣可以成為我等的參照物,進行內家觀想,于自己心境最是契合即可。心境大體上分三種,可以是實地探險觀察而來,也可以是諸子百家書籍的文字記載,甚至是某種別開生面的“自立門戶”。一旦孕育出被譽為金丹化得元嬰,便可出竅神游天地,汲取日精月華,餐霞飲露。”
莊俞就有些抓耳,進行內家觀想就行?如此紅盡夕陽,早已映入心神眼簾,可也不覺得何來意境相合,結成金丹客。
艾學義笑道,“凡事切莫心急,須得心靜,沉入心神氣海,內觀自身天地,看其所需,化的意境,于人生天地自然相合,鋪就金丹大道,切莫急躁……”
少年才緩緩又送了一口氣,心境無為,輕了些,內觀氣海丹室,一望無垠,混沌繚繞,看不得真切,煉氣入體不斷充斥壓縮著氣海丹田,無休無止,如同天地初開,清濁二氣未分,觀天不是天,觀地不是地。
“人身小天地,煉氣士,便是如此,須得自己鑄就丹室景象,內觀真我,開辟人身天地,由簡入繁,直至圓滿大成,無時不刻不在修繕自身,如同剝繭抽絲,縫縫補補,無限接近眼前這真天地,于體內藏于真我,煉得真我,體內真元法力汪洋入海,清濁自醒,證的山河百川,清風自來。”艾學義看到少年沉了心神,又道了一句。
書生看著少年,山上私塾有沒有他只能另一番狀境,多了一個少年,私塾才多了好些樂趣,陳白安艾學義江滿文峻才能真正是那同窗好友。
原來不止莊俞在不在私塾,都是兩座私塾,而他在不在小姑娘旁邊,更是兩個小姑娘。
艾學義心境明朗,眼前人不知不覺已是私塾中最得人心的少年,遇事問事,想起的永遠是簡單知足的莊姓少年。
西山剛落,一輪格外明亮的圓月就顯了出來,玉盤高掛,褶褶生輝,云海愈加繚繞,真是‘海上生明月’,不過卻是云海,清輝灑下,整個天空迅速變暗,不過須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