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管的,看來有些個仙家江湖半點兒戲不得,總得小心翼翼,管自然是要管,莊俞腦子想著,盤弄著手中的釘靈樁,擲于空中,竟迎風大長,普光萬照,金燦流云,竟是比先前陰宅所定之處,大了不只一點半點,憑空暴漲了數丈有余,只是在無半點神韻,缺少了一絲道家天人真意,看樣子要配上道家的金科玉律、口含天憲方能真顯神威。只是迎風而長的靈樁,卻是不過片刻,莊俞體內的靈氣就被徹底汲取一空,綿軟無力,靠在樹梢動彈不得。
化為針絲洪流落于莊俞手心,稍過休息一翻,趕忙下了樹,盤坐于地,內視自身小天地,整個“山川竅穴”潰堤洪流,瘋狂吞吐天地靈氣,就連氣海丹室的一汪蓮池都枯萎少許,著實靈氣被抽了個干凈。
莊俞趕忙運起道家“大周天行氣法及周天搬運法”,主動汲取天地靈氣,運用“十六段錦”層層走過體內竅穴,重新“筑堤”養體內“關隘”,觀想自身天地,修復潰堤竅穴;又是運得“松靜功”氣息若有若無,于天地相合,竟然坐起了道家禪機,端坐穩正,好似憑空消失,但又真真在那,可有可無,真真入了禪意,體內丹室快速充盈。
石小可就有些好奇少年的奇異之處,周身真意流露,好若水流緩動,柔和無比。伸出小手俱是摸不得真切,好似靜中水月,波紋蕩漾,扭曲開來,不得真實。
整個原本風淡云輕的林蔭河畔,竟也好似時間終止,河澗水流不在流淌,溪魚紛紛往河畔涌來,歡快無比,整個天地除了一個茫然的小姑娘,就是從河畔躍起的巴掌大小的魚兒。
小姑娘被吸引過去,竟是憑空就接住一位青魚,活蹦亂跳,端的是晚飯有了著落;竟是拿了背簍,倒出里面物件兒,裝起了魚,樂此不疲,整整慢慢一籮筐,雖是離了水面,卻未曾干涸而死。
留下了兩尾較小的青魚,其余又統統放回了河里,卻仍是密密麻麻擠在河畔,“走吧走吧,今天夠吃了,夠了夠了……”。小姑娘很開心,晚飯有了著落,而且小魚還舍不得走,她就有些開心,看樣子是魚兒喜歡她,一時間嘿嘿大笑,喜氣洋洋,小嘴咧的老大,笑的合不攏。
“走吧,走吧,一會兒別個來了,可就要小心變成了別人鍋里的酸菜魚……”小姑娘說完就咽了口水,行走江湖有一段時間了,好久沒吃到酸菜魚,而今還是她自己“捉”來的,很是滿足期待;不免又想到如果其他人來做,滋味如何,比不比得上哥哥所煮的魚頭,畢竟每次都是他夾給自己,很是好吃。如今,正好兩尾,正好一人一頭哩。
小姑娘犯了困,倒是很乖巧,抱來背簍,放下莊俞跟前,鉆進背簍,仰著頭吐著氣泡,以天地作為棉被酣睡起來,一席好夢,好不快哉;旁邊的黑鍋里盛了些水,正養著那兩尾青魚,游得好不快活。
莊俞醒來時第一眼,就見得跟前的小姑娘仰頭酣睡,鍋中兩尾魚,雖說有些好奇由來,但也懂得小姑娘的念頭。
這時,山河才真正流轉,在無半點隔滯光陰。取出帶出的自家酸菜,住煮一鍋魚,身在江湖將就不得,好在有些干糧,就著鮮魚湯,很是不錯。
石小可揉著眼睛醒來,就想著鍋里沸騰滾熱的魚湯,睡意全無,清醒過來,翻出背簍,蹲在火堆旁,添些柴火眼巴巴的等著魚湯出鍋。
月朗星稀,莊俞石小可喝著魚湯,“哥,今兒有兩個魚頭哩,嘿嘿……”
莊俞微微一笑,也就直接拿起魚頭啃食起來,滿嘴油膩,相視一笑,格外的鮮香。
坐于枝頭的紅衣女鬼看著火堆二人,一時間思緒紛飛,心中也不覺欣喜幾分,也許人間真如他所說還可以。
女鬼不愿打攪兩人,更是怕地上的熾盛堆火,至陽至剛,很是克制濁物鬼魅。
莊俞發現了枝頭盤坐了好半天女鬼,招呼了一聲,女鬼思索半天,才輕飄飄的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