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過后,天地寂靜,遼闊蒼遠。
雪水相融,匯入榮水,早春將至。山間變化不大,又幾株迎春花迎著頭春開放。雪水匯入江水,江面上漲,蒼綠幽明,到了河里小魚最是肥美的時節。
時間走的太快,二月初二那天。
三人來了龍虎山山腳住下。
三月三,甲子之約。
鎮上擁擠不已,舉目望去皆是修士。
明爭暗斗,或是仙門恩怨,都死人。
生死由命,少年沒有怨天怨地,只是來的太快,措不棘手,偷偷藏好兩把劍,不可多事。
好不容易再江邊尋個農家,先住下,但房錢還氣貴,三人一天一顆神仙錢,不管吃。
登了山修行,少年對生死看得很開,對于煉氣士來說,不用修的高峰山頂,做個半吊子中五境修士,活個百載,不是什么大問題,稍稍有個仙家法門,不談境界,茍延殘喘個千年不難。登的高處,駐顏有術,容貌不老,永似青春。這也是普天之下,對煉氣一脈的追捧,別的不談,就悠悠壽命而言,卻是有那“千年王八萬年龜”的別稱,這也是其他修士都會轉來煉氣修行的一大原因,就連武道也不可避免,縱使鑄的琉璃無垢金身,時間不夠,往后攀登高峰,身心氣力衰竭,更是艱難;畢竟天下里能一口氣,在短時間內登封造極的人物少之又少;達不到化神至境,什么與天地同壽,悠悠歲月共存,都是天大的笑話,到頭了,熬不住化道大劫,終將反哺天地,化道己身。
后天種族得法依次攀高。比不得先天神靈,親近大道,與天地大道相連,氣運傍身,時刻受天地氣運反哺己身,所以才有了言出即法,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這些本就大道的化形,真正的與天地同壽。只是后天種族與先天神靈沖突太大,氣運被后天生靈掠奪吞食太多,先天神靈才漸次枯竭,應允而生少之又少,原本該新進神靈氣運被掠奪,天地靈氣干涸污染,才使得后天種族攀登高峰難之又難,在加上種族沖突爆發不止,不論是先天神靈還是后天種族,都耗損過大;末法時代,誰主沉浮,還真是不好定,未來天地四時八極,光陰刻時又怎樣?無人可曉。
后天種族沖突無疑,貪婪無休止,這也是大部分神靈厭棄后天種族的主要緣由。幸得部分神靈傳法,大能筑法,后天生靈才得以有了自己言語的機會。
凡人一生不過百載,從呱呱落地,到遲暮之年,歷得人間疾苦,絲毫沒有喘氣機會,未曾注意,已然白發蒼蒼,青春不再。所以登山修行,煉氣武道沒有人甘意平凡一生,淪為灰燼,偷竊嫁接他人機緣氣運,在山上算不得什么,人性本惡,都藏著惡魔。
這些為了掙個好落腳處,都是生死相向。
莊俞不管,吃才是大問題,有水不難,吃魚。
光陰無情,尚可逆轉。
冶世學問,半點不簡單。
滿江春水,早春的好時辰,得了空,三人便在江邊釣魚,做些買賣,填補虧空。
江水很青幽,如今時節,確實比山上亭子更能得人心。
莊俞總聽陳白安幾人說親水親水,總是不得其解,親甚的水?怎的親?難不成坐于水中泡著,雖說如今能于水底呼吸待幾尋時間,但也有個頓,時間一長,總會體骨發軟,毫無氣力,也幸得上次從山腳寒潭湖底穿過時辰短,不然還不清楚今天還能站在這里。
如今自然明白,念頭起水自來。
江滿文峻兩人中,就有一位也天生適合水法,想必體內的某神靈氣運多半與水有關,鄰近江畔,周身水氣明顯,不湛濕衣,很是神奇,少年看了看艾學義,好似在說道,這才是親水,都不用修行。
書生沒得法子,終是有些法子竅門終得自己去悟,書上學問再多,用不得,也是白讀,何況每個人修行大道,瞬息萬變,書中天地再大,也比不上自身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