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慕容滿臉笑容消失無蹤, 湊到徐天然耳畔,輕聲道“她有心事。”
徐天然反駁道“難道是怕咱倆圖謀不軌,畢竟家門口連夜站了倆人,像極了踩點的盜匪。此時,他可能回屋拿刀劍去了,一出來就要把咱們砍成肉醬。”
蕭慕容眼珠子一轉,平靜道“她沒變,只要一有心事就眼眸低垂,縱然面上看來在笑著,但是會說話的眼眸卻將心里話都說盡了。世間或許只有我一人能讀懂她的眼神。”
天空放晴,太陽一點都不溫暖,曬在身上也察覺不到一絲溫度。
小小客棧,又來了一伙人,昂首挺胸、滿臉的驕傲,身上配著名貴刀劍,白衣小童自然知道,膽敢在鶴壁城如此囂張除了蕭氏族人,還能有誰?
一行人身著皮裘,戴著狐帽,為首一名男子看起來不過中年人模樣,但蕭慕容立即就看出來是過了期頤之年的老王八,比自己還老了十余雖的老王八,此時興師動眾上門來肯定不是善茬。
白衣小童趴在徐天然耳畔,平靜道“爹,咱得管管。”
徐天然一臉無辜,攤上了這么個兒子,自己不管也不成了。
小地龍端著酒菜上桌,看見了眼前的蕭氏族人,惡狠狠道“我不會跟你們走的,我要跟姑母在一起。”
為首黑衣老人皮笑肉不笑道“小地龍,你可知你天資非凡,可不能白白浪費了,你姑母不過是小宗師境界,會誤了你的前程。你跟著,我定保你四十之前入一品,未來至少是化神境大修士,到時候你姑母就可以享清福了。”
小地龍不等將酒菜擺好,先跟徐天然道了聲歉,斬釘截鐵道“我寧可死在客棧也不愿入蕭氏。”
呼延婉兒也發覺了外面氣氛不對,立即趕出來,手上拿著菜刀,威風凜凜,指著為首之人怒斥道“蕭古,已經過去數十年,你始終放不下我們之間的仇怨嗎?”
原來蕭古便是當年想要迎娶呼延婉兒之人,沒想到呼延婉兒拒絕了自己,轉身嫁給了開酒樓的掌柜,狠狠將自己羞辱一番。無奈當年家主對呼延家多有關照,蕭古不敢妄動,時間久了也慢慢忘記了那件往事,畢竟修士的生命極為漫長,自己可是金丹境,哪里會將前程往事翻出來。直到有一天,蕭古看見了小地龍,發覺了小地龍的驚人天資,便想將小地龍招入麾下。
蕭氏是一棵大樹,自己不過是大樹一根不起眼的分叉,每一房都在籠絡人才,若能培育出化神境修士,那帶來的利益是難以想象的。
蕭古面無表情道“凡人的恩怨情仇才拋不掉,我不過憐惜小地龍的天資根骨,舍不得他在客棧白白浪費了天資。小地龍去了蕭氏也能照拂你家一二,當年你嫁給凡人,所生子女皆無修行資質,好在如今大汗效仿中原開科取士,你的孫兒若得蕭氏扶持,若得了進士,豈不是官運亨通,一樣為他死鬼爺爺光宗耀祖。”
呼延婉兒將菜刀立在身前,不屑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有本事自己去考取功名,沒本事經營好客棧也有營生的活計,我的兒孫沒有軟骨頭,不需要卑躬屈膝給人當走狗。”
一襲青衫自顧自倒一杯馬奶酒,就著鮮美的羊肉下酒,滋味無窮,更有一名白衣小童,肆無忌憚大快朵頤。
蕭古隱隱顯現的魚尾紋顯示他的修為也攀升到了盡頭,漸漸老去的身體無時無刻不告訴自己,大道無望、破鏡無緣。他這一支也許一兩代之后就徹底淪為平庸,如今還是蕭氏一根分叉,也許數百年之后只有空頂著與生俱來姓氏,和諸多失勢的旁支一般淪為了在蕭氏大樹上茍延殘喘的寄生蟲。
往事如風,涌上心頭。
蕭古輕蔑道“呼延婉兒,日子久了許多人都不記得你的往事了,都以為你是賢惠的妻子,是蕭氏能干的供奉。可我蕭古知道,你的心里還惦記著那個負心漢,若你孩兒們知曉他們的母親、祖母心里一直有著別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