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都棘手之事在他手上都能處理得妥妥當當,因此跟隨他的兄弟很多,儼然成了萬年縣市井的領頭人。
俗話說,強龍難壓地頭蛇,張敬便是大家口中的地頭蛇,不過張敬是土生土長長安人,對待鄰里談不上多么友善,卻也從不禍害鄰里,街坊們對他還是十分尊敬。
張敬哈哈笑道“徐少俠,老張我沒文化,讀書少,可別誤會了,再說了,脫掉的衣服不是可以穿回來嘛,么得關系。”
吳清風停下了腳步,可以等到徐天然走上來,補上一句“有些衣服脫了就穿不回去了。”
張敬哈哈大笑,輪到徐天然越來越無奈,最近和吳清風的口角之爭漸漸落了下風,是自己吵架本事弱了,還是他變強了?
徐天然也不再提及脫衣之事,省得越描越黑。
轉瞬,馬車緩緩駛入長興坊,長興坊緊靠著安仁坊,都是長安城寸土寸金的富貴坊,坊內宅邸皆達官顯貴,不僅離宮城近,上朝方便,離東市也不遠,采買便捷,更是離平康坊也近,其中緣由自不用言說。
日暮,鼓聲響起,依長安的規矩,鼓八百聲而門閉,徐天然和吳清風與張敬告別,相約日頭再喝酒。提起喝酒,徐天然就來勁了,自己腰間的葫蘆都被白孔雀卸下了,恐怕回去之后自己藏在里頭的幾壇百年太白仙釀早就被白孔雀喝得一滴不剩了,想想就肉疼,確是該找個機會飲酒解憂。
徐天然和吳清風剛想跟將軍夫人告辭,夫人沉穩道“鼓聲響起,坊門不久即將關閉,二位少俠若不嫌棄留下用過晚膳,留宿一晚,明日再回,如何?”
徐天然腦海里想到第一件事竟然是不用吃齋飯了,看來遇見貴人了,看來又能吃一頓好飯了,趕緊答應下來,吳清風不言一語,也是默認了。
南宮千白沒想到倆人同意的如此痛快,也疑心是否有心人演繹一出苦肉計,是為了混進將軍府,雖懷著感激之心,仍有戒心。
徐天然步入將軍府,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雖然宅邸并不是十分寬大,占地約莫十余畝,但亭臺樓閣、小橋流水,乍一看哪里能知是一名武官的宅邸,還以為是走進了哪個尚書家里。
柔兒姑娘將一頂帷帽給公子戴上,南宮千白搖了搖頭,但在娘親關切的目光下,南宮千白還是將帷帽戴起。
一行人緩緩步入后院,柔兒熟稔地安排晚膳,馬夫早已消失無蹤,回了將軍府再是膽大的賊子也不敢在此處動手。
不多時,府中的郎中提著藥箱為夫人包扎,又開了幾個藥方,有外服也有內服,小傷并不足掛齒,但不可留下疤痕就不容易了。
南宮千白是將軍府的獨子,府中下人們從未見過公子走出輪臺樓,今日難得一見,雖不敢直視,卻忍不住余光偷偷看一眼久居宅邸深處的公子。
夫人在婢女的攙扶下回屋換身衣裳,徐天然和吳清風像極了初入豪門的鄉下人,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南宮千白很喜歡。原本是管家去接待徐天然和吳清風,不曾想公子竟然站了出來想要親自接待,管家只能陪在身后,查缺補漏,柔兒姑娘更是寸步不離,怕再生事端。
徐天然早已察覺管家步履沉穩、呼吸綿長,絕不是簡單的角色,連柔兒姑娘不似名字那般柔弱,可能境界比起管家更勝幾分。
輪臺樓共三層,原來只有南宮千白和柔兒兩人居住,未免冷冷清清,南宮千白竟然出乎意料將徐天然和吳清風帶到自己居住的僻靜小樓,安置在同一棟樓里,讓下人們將二樓的兩間書房整理出來,當作客房招待客人。
柔兒剛要說些什么,南宮千白輕輕捂住了柔兒的朱唇,笑道“無妨,公子心里有數。”
徐天然和吳清風理所當然客隨主便,頭一回進輪臺樓的下人們也受寵若驚,神秘的輪臺樓終于可以一睹風采,不過瞧過了之后,不過和其它樓大同小異,并無怪異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