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可以扶你起來。”
柳玉柱渾身顫抖,“你騙人,軋犖山是我爹心腹,怎么可能殺他?”
謝玄羽將掃帚頭取下,將柳玉柱綁在把上,高高挑起,柳玉柱睜大了眼睛,看見倒在血泊的父親和握著大刀的軋犖山,頓時,涕淚橫流、連褲襠也濕透了。
這些膏粱子弟大多如此,闖出再大的禍事也不怕,反正有老頭子擦屁股,但他們內心深處最怕的就是自個兒親爹沒了,或是失勢了,在長安城,一旦沒了權勢,那些原本在自己面前低頭哈腰之人就要踩著自己的腦袋撒尿了。
柳國忠死了,柳府塌了。
徐天然望著密密麻麻的重甲步卒,連續突圍幾次都無法徹底擺脫包圍圈,這些突厥兵真是不怕死,自己的氣力耗費甚大,若是再不能突出重圍,恐怕就真走不了了。
崒干見謝玄羽將柳玉柱掛在了挹翠樓屋檐之下,然后朝自己緩緩走來,心知自己命不久矣,沉聲說道:“小道士,死后煩請轉告軋將軍一聲,崒干一生追隨他,死而無憾。”
謝玄羽一臉疑惑道:“我為何要殺你?”
吳清風看似云淡風輕,其實真氣耗費甚大,此時仍舊忙著調息恢復真氣,眼見徐天然身處險境,卻也來不及相救。
謝玄羽取出符劍,登高遠眺,一旦一襲青衫支撐不住,自己立即突入重圍,想辦法營救徐天然。
南宮千白扯住謝玄羽的袖子,搖了搖頭。
金仙和顏令賓同時掩面啜泣,她們都知道,南宮千白的意思很明顯了,若是徐天然自己回不來,再多去一人也就多折一人,于事無補。也許,她們所見的一襲青衫便是此生最后一眼。
軋犖山將柳國忠的頭顱踩在腳下,仍舊不解恨,刀尖將那雙不瞑目的眼眸剜出,再重重一腳踩碎。
南宮千白心知,軋犖山已經徹底瘋了。
徐天然手臂已經微微顫抖,自己割下的頭顱已經不下千顆,而身上也留下了不少傷痕,雖皆是皮外傷,但是渾身浴血,觸目驚心,宛如一個血人。
徐天然在平地對抗重甲步卒,比吳清風守住挹翠樓大門
南宮千白仰天長嘆:“天要亡長安嗎?”
忽然,挹翠樓門前出現一眾武僧,南宮千白不禁激動地握著拳頭,朝著凈土小和尚雙手合十,遠遠打了個招呼。
凈土眼見一襲青衫身陷戰場之中,但自己幾十名武僧若是一股腦沖進戰場不過是杯水車薪,索性凈土先率人入挹翠樓,幫助南宮千白守住大本營。
徐天然深吸一口氣,后退了幾步,重甲步卒大陣也無人敢上前,這一襲青衫哪里只是一名江湖人,像戰神一般立于包圍圈中,地上密密麻麻一千余具尸體,讓重甲步卒也不敢輕易上前了。
軋犖山笑瞇瞇道:“消耗得差不多了,你們把青衫頭顱拿了。”
原來,軋犖山的如意算盤就是用普通步卒消耗徐天然,等他真氣衰竭之際才動用玄都觀的力量將他拿下。
徐天然倒吸一口涼氣,硬提起一口氣,反手握住人間劍,準備殊死一搏。
千鈞一發之際,不遠處卷起一陣塵土,軋犖山臉上閃過一抹陰鷙。
張敬立于一座屋頂,大喊一聲:“長安人張敬在此,賊人速速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