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牧神見老王緩緩挪動的腳步臨近了大門,笑道:“王首席留步。”
老王心里早就把南宮牧神罵了千百遍,這筆買賣是不是做虧了,演戲果然不是自己的長處。
老王停下腳步,轉過頭來,不悅道:“南宮氏的祖師堂,還需要我們這些外姓人作甚?”
老王一停,所有人也都停下了腳步,花清影如水的眸子靜靜看著老王,這讓一眾供奉眼熱得很。他們一直覺得老王似乎和姓花的有一腿,可是老王一直矢口否認,反而越描越黑。
眾供奉紛紛哀嘆命運不公,憑什么老王這般邋里邋遢都能有美人垂愛,而自己雖然算不上玉樹凌風,但總比酒糟鼻的老王好多了,怎么就打著光棍,沒有瞎了眼的美人愛慕一番呢?哪怕是真瞎的美人也行呀。
南宮牧神懷著歉意笑道:“王首席莫往心里去,誰家沒幾個不懂事的,您大人有大量,且饒恕他們。”
老王轉過身來,輕聲道:“原本千白如何處置皆是南宮氏的家事,不勞我們這些外姓人說長道短,只是如今事已至此,閣主就給個實誠話,不然我們這些外姓人還真不伺候了。”
徐天然隱隱看見了南宮牧神和老王兩人之間秋波暗送,絕對是早有預謀。
南宮牧神看了眼大殿之內眾人,平靜道:“身為閣主,我不可因私廢公,既然此番妖族犯邊也是拿白兒說事,咱們也不能落人口實,南宮千白即日起除去祖師堂譜牒,從今往后就不是天機閣的人了,逐出天機閣,在江湖自生自滅吧。”
南宮牧神的言語雖然冷酷,但是于千白而言這是世上最溫暖的話,他終得自由,終于解脫。
老王也重新回了座位,花清影也緩緩落座,一眾供奉自然也歸位,似乎也贊同閣主的決定。
南宮飛羽仍舊心有不舍道:“閣主,白兒他連天機閣大門都不曾邁出過,如何讓他一人在江湖生存?”
南宮尚民卻看破了南宮牧神的心思,為何一直在等徐天然和吳清風一行人,原來早就安排了后路,為了堵住妖族的口實,就把南宮千白逐出天機閣,自然妖族也奈何不得。
而南宮千白得了自由,從此天機閣也不能輕易拿他問罪,以南宮牧神的江湖地位,暗中必會有人照應。
如今,南宮飛羽已經躋身飛升境,南宮牧軒想要染指閣主之位的企圖也落空了,而且以天機閣的規矩,不論牧字輩、飛字輩,有機會爭奪少閣主之位的南宮氏子弟都不得躋身飛升境,只能在南宮飛羽接過閣主之位后,方有破鏡的機緣。
南宮尚民是尚字輩年紀最小的,而他成親也晚,導致生子也跟著晚了,長子南宮牧軒出生也僅僅比南宮飛羽早了三年,雖不是同輩,卻是年齡相近。
按輩分,南宮飛羽還得喊南宮牧軒一句叔叔。
如今愿望落空,南宮尚民雖心有不甘,也只能吞下接受商議的結果。南宮尚民是個明白人,他知道,供奉、客卿都已經站隊南宮牧神,自己就沒了相爭之力。
天機閣,南宮氏是塔尖的琉璃,美麗優雅,但是真正撐起天機閣的是底下千萬的外姓人。
上到一等供奉、客卿,下到天機閣分散在各地的鴿房,其中大多都是外姓供奉,唯有精通鴿語的掌柜的是南宮氏子弟。
數千年來,天機閣南宮氏子弟和外姓供奉、客卿都相安無事,彼此之間相互信任、相互依賴,但天機閣真的爆發了姓氏之爭,恐怕從此以后天機閣就要根基損毀,如流星墜地一般迅速衰敗。
南宮尚民緩緩坐下,他不爭了。看著垂頭喪氣的兒子,只能想著,認命吧。
南宮牧神沉聲道:“我意已決,白兒,你好自為之。”
南宮千白何等聰慧之人,從爺爺特意跑去碎葉城把徐天然一行人拐來天機閣就開始了這番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