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是我沒用。”
徐天然一身襤褸青衫,悄然坐在林安冉身邊,盤腿而坐,仰望著天空,笑道“你娘在天上看著你活得很好又這么善良會很欣慰的。”
“徐大哥,我是不是太沒用了?”
“不會,你很善良。”
“我不要善良,我要報仇。”
“若你爹娘還在希望你過怎樣的人生呢?”
林安冉眼神黯淡,又有一絲溫柔,爹娘許久未出現在自己腦海里的慈祥面容讓林安冉內心對報仇產生了一絲動搖。
其實,爹在林安冉的記憶里從未流露出慈祥的面孔,整日板著臉,除了過問自己的課業,從未與自己交心言語。
在骨子里,林安冉十分懼怕嚴厲的父親,每每從書房走到臥室,在庭院見到父親林安冉恨不得躲著走。
可真等父親沒了,林安冉卻無比想念那個威嚴的背影。
林安冉舉目遠眺,“徐大哥,我有修行的資質嗎?”
徐天然如實搖搖頭道“一點也無。”
林安冉垂頭喪氣道“我此生就沒辦法靠著自己的實力為爹娘報仇了嗎?”
徐天然又搖搖頭道“不然,想要擁有力量可不止有修行這一條路。”
“還有什么路?”
“你覺得咱們揚州城的知州大人可有修行資質?”
“沒有。”
林安冉恍然大悟道“讀書,科舉,高中,為官,徐大哥是這個意思嗎?”
徐天然又摸了摸林安冉的腦袋,笑道“這是其中一條路,等你長大了你會發現還有很多路,至于未來的路怎么走,就看你自己的了。”
林安冉內心有涌現了一絲希望。
這也正是徐天然想要的結果,人最怕沒了希望,只要有一線希望,他就能為此不懈努力。
徐天然寬慰林安冉的話緣何不是在寬慰自己,自己的仇人往小處說是父親、嫡母、大哥,往大處說是山上仙人,乃至天道締造的修士世界。
林安冉遇見一襲青衫,宛如當年徐天然遇見白孔雀,同樣是背負血海深仇的兩人,卻得到了不一樣的答案。
白孔雀御劍過天門,在小小青衫心里留下了一個劍仙的美夢,讓他對未來有了希望。
林安冉卻從長大了青衫口中斷了修行的幻想,卻又指明了另一條道路,同樣是給予了希望。
徐天然看了看地上的車轍,又看了看對岸在悉心照料一雙媳婦兒的啊黃,一縷神識探出,真不知華老頭把千白拐到何處?
徐天然起身,緩緩離開了懸崖邊,留下林安冉獨自思考,未來的路皆在自己腳下,何去何從終究要讓林安冉自己面對。
若是林安冉有修行的資質,他便如白孔雀一般御劍過天門,讓林安冉心中有對劍仙的憧憬。
是凡人的林安冉,徐天然便腳踏實地地離開,人生頭一回裝了一會讀書人的風采,這個背影起碼有六七分讀書人的模樣了。
華老頭診治過后,見一襲青衫歸來,關切道“林小子如何了?”
徐天然淡然道“安冉無恙。”
“小子,有酒嗎?”
“前輩,有菜嗎?”
華老頭從袖袋里拿出一小袋水煮花生,笑道“老夫還真有。”
徐天然笑顏逐開,“真是好菜。”
兩人席地而坐,徐天然靈力微動,華老頭空蕩蕩的酒壺如飛劍入手,一襲青衫將酒水緩緩倒入空酒壺之中。
華老頭不禁稱贊道“這一手倒酒的功夫爐火純青,足矣去天京城的大酒樓當掌柜的了。”
“還不是窮,怕浪費了美酒練就的一手本事,難登大雅之堂。”
白蓮花看著自己仿佛被人遺忘了,想要逃,又被黑衣小童盯住,想要前往葉楓身邊,又怕惹來神秘老頭的不悅,一時間只能呆滯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