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以來,曹炳麟不喝一口水,不食一粒米,已然處于崩潰的邊緣,純粹靠著精神強撐著一口氣。
只是在曹炳麟昏迷之時,徐天然溫潤的靈力進入他的軀體,為他帶來源源不斷的能量,更是將水悄悄灌入口中,不然曹炳麟早已一命嗚呼,哪里能撐到松江。
曹炳麟內心的苦楚,徐天然感同身受,或許正是因為在人群之中多看了他一眼,一不小心多窺探了一下他的內心,徐天然才會選擇出手相助。
此時失魂落魄的曹炳麟和當初那個行尸走肉的自己何其相似。
這個天下,有太多的悲傷,這個江湖,有太多的仇怨。
曹炳麟見到了洪宥沐,一顆懸著的心終于落下了,他尚未認認真真想過,為何萍水相逢的青衫刀客要幫自己,內心的宥沐伯伯是自己黑暗世界的最后一縷光亮,靠著這股信念,他無論如何都要走到松江。
松江到了,提著的一口氣松了。
曹炳麟終于昏昏沉沉睡去,不再是內心緊繃著的昏迷,而是終于可以睡一個安穩覺了。
洪宥沐將曹炳麟安置妥當之后,終于換上了一襲儒衫,將錢塘、徐天然和千白迎進了里屋,而錢彬彬一行人只能在外堂坐著。
這個安排讓錢彬彬氣炸了,氣洶洶問道“為何不讓我進里屋?”
洪宥沐沉聲道“大人議事小孩子不要插嘴。”
錢彬彬反駁道“我不是小孩子。”
洪宥沐笑道“錢萬三在溫室里養大的花朵在我眼里,永遠是小孩子。”
錢彬彬生平頭一回遭到冷落,緊緊攥著拳頭,臉色漲得通紅,一板一眼道“商場如戰場,錢氏在商場無敵于天下,我身為錢氏嫡傳,亦能擔起錢氏重擔,到那時,我在先生眼里可還是小孩?”
洪宥沐哈哈笑道“竟然還較真?”
錢彬彬義正言辭道“事關我一世英名,如何不較真?”
洪宥沐聳聳肩,無奈道“士農工商,你可知商人縱然掙了再多的銀錢也是不能穿絲綢?”
錢彬彬抖了抖身子,鮮亮的衣裳在洪宥沐眼前熠熠生輝,笑道“先生,我身上穿的是什么?”
如今天下大亂,誰管商人逾矩?
便是江南豪富,宅邸規格已然比肩王公大臣,又有誰會站出來說三道四呢?
洪宥沐對商人的銅臭氣息恨之入骨,看著錢彬彬的嘴臉,直接一腳把錢彬彬踢飛,錢彬彬一屁股栽倒在菜地里,滿屁股泥濘,更是壓斷了三兩根黃瓜。
錢彬彬捂著屁股,怒目相視,“道理講不過就打人,天底下哪里有先生這樣的讀書人?”
洪宥沐捏了捏拳頭,咧嘴笑道“誰說我是讀書人,我是松江老地痞。”
錢彬彬徹底無語了。
不曾想,洪宥沐取來紙筆,隨手一畫,輕輕一丟,紙張落入錢彬彬手中,錢彬彬看了一眼,因為看不了文字,只能忍著痛楚向徐天然求教“徐兄,我不識字,這上面寫的什么?”
在場所有人皆震驚了,堂堂錢氏少主竟然是個文盲?
錢彬彬毫不在乎別人的眼光。
徐天然瞥了一眼紙張,平靜道“洪先生說,錢氏少主壓壞仙品黃瓜三根,每根價值萬兩白銀,讓錢萬三賠償。”
錢彬彬急的跳腳,“什么破黃瓜,你說三萬兩就三萬兩,有何憑證?”
洪
宥沐不慌不忙,微笑道“你把這張紙遞給你父親,他會把銀子乖乖奉上,還會夸你懂事,你信嗎?”
這下輪到錢彬彬一頭霧水,被人狠狠宰了一頓,自己那個摳門老爹也會上當,還會夸自己。
反正,錢彬彬不信。
錢塘微微點頭,絲毫不懷疑洪宥沐的說法。
錢彬彬渾身濕漉漉、臟兮兮,可憐巴巴看著徐天然。
徐天然只能讓千尋取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