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縷陽光照耀大地,夷州綠水青山像是鍍上了一層金邊,若從天上俯瞰,宛如人間仙境。
此時,裴嘉木根本緊閉雙目,迎接屬于自己的人生終點,回顧自己一生,已然輝煌過,比起那些同在紅葉村泥潭里打滾的發小,自己算是這個時代的弄潮兒,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死而無憾了。
縱然心中悲憤難平,卻不得不接受。
王元上冷冷道“去死吧。”
旋即,一抹劍氣襲來,千鈞一發之際,一襲黑衣破開房門,一記重拳帶起拳罡獵獵,逼退劍氣,黑衣人并不戀戰,立即將裴嘉木席卷而起,旋即御風遠去。
王元上心中一驚,究竟是何人潛藏在夷州,單就這一拳而言,已然是飛升境大修士,王元上無必勝把握不敢輕易追擊,只敢遠遠望著黑衣的背影。
胡凱樂和藍天成方才被拳罡擊飛,此時剛從雜亂的家具堆里爬出來,氣急敗壞道“閣主,我看這裴嘉木早有反心,早已暗中勾連外敵,當下看來不得不盡快將其拿下。”
王元上一臉憂慮,心中隱隱有一絲慌亂,仿佛看似平靜的琉球宗已然縈繞著危險,那些不知潛藏在何處的勢力心存顛覆琉球宗之心,若是不能將他們揪出來盡數斬殺,琉球宗后患無窮。
觀裴嘉木的神情和言語,不像是勾連外敵之人,但是,自己出手襲殺裴嘉木,已然將裴嘉木推向敵人懷里,這一下,烽火閣喪失了半數精銳。
徐天然則在心中竊喜,自己剛剛打瞌睡,王元上就送來了枕頭,對自己威脅最大的烽火閣三大水師已經分裂,裴嘉木顯然已經徹底與琉球宗撕破臉,若是他的勢力能為自己所用,那么,自己的勝算又多了幾分。
方才尚且引頸就戮的裴嘉木不曾想竟然有人將其救下,在獵獵呼嘯風中睜開眼眸,就看見一張被黑巾遮住的臉頰,但從一雙狹長而清澈的眸子就能看出,這人相貌必然不俗。
徐天然裹挾裴嘉木狂奔百里,墮入一處深山之中,裴嘉木雙手抱拳,“多謝仙師救命之恩。”
徐天然摘下面巾,以真面目示人,平靜道“不要叫我仙師,在下姓徐,稱呼一聲徐老弟就行。”
裴嘉木再抱拳,沉聲道“恩人不喜仙師稱謂,我便不再如此稱呼,只是,我有疑惑,為何恩人會出現在此,為何恩人要冒險救我?”
徐天然笑道“在下此番遠赴夷州便為了顛覆琉球宗,你也看清了琉球宗的面目,希望裴統領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裴嘉木神色霎時清冷異常,“徐公子,你雖是我的恩人,但是想要利用我圖謀琉球宗,恕我不能從命。”
“為何?”
“徐公子乃是修士,修士之爭遠非我等凡人可以插手的,雖說琉球宗有萬般不是,但是終究能讓夷州百姓過上平靜的日子,若戰事一起,又要有多少人喪命,又有多少百姓流離失所?”
“琉球宗的真面目你還沒看透嗎?譬如紅葉村的百姓,那過的叫日子嗎?每日辛辛苦苦勉強果腹溫飽則罷,一旦引得上宗不快,便惹來屠村之禍,這么多年單單紅河兩岸有多少個村莊覆滅,你心里沒數嗎?”
“我是個直腸子,請恕我直言,曾經我也以為琉球宗不是個東西,但是等我當上了夷州水師統領,眼界廣了,再看這天下,那些披著仁義道德外衣的宗門內里皆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唉,縱然換了一座宗門又如何,你就會做的比琉球宗更好?”
徐天然正了正衣襟,雙手抱拳,“將軍,既然天下如此,為何不與我攜手,換了人間。”
裴嘉木震驚不已,這是他聽見最大逆不道的話,原以為眼前之人不過是小毛賊,沒曾想卻是竊國大盜,“你想干什么?”
徐天然眺望天幕,沉聲道“與其卑微的活著,不如轟轟烈烈干一番事業,既然看這天下不爽,索性把這天下顛覆了,重新讓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