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庚明顯能感受到周圍民眾對自己的善意忽然間又增加了許多。
當下豪氣滿滿地道:“還有誰?還有誰有意見?”
剛剛還殺氣騰騰的眾臣一下子焉了。
比干站在底下滿臉的震驚。
一開始他害怕武庚吃虧,因此還特意為他爭取時間,沒想到他早有準備,特別是民眾出乎意料地支持他,這讓比干這個擁立者也感覺面上有光。
可一旦危機解除,比干的“正義感”又開始作祟了。
他認真地審視這件事,覺得武庚的謀略很了不起,但行為卻失之于正,實在不像一個王者。
“陛下,老臣有話說。”
武庚的眉頭皺了起來,這老不死的攪屎棍又想干啥?
“說來聽聽。”
“這杜元真公器私用,殘害良民,其罪難恕,陛下將其斬殺可謂是為名除害,真是明智之舉,只是他的家人都是無辜的,陛下將其數投入羑里監獄怕是不妥;其次那些購買奴隸之人,并不一定就是真的買了良民,豈能收監處理呢?更何況就算是買了良民,他們只怕也是不知情的……”
武庚當即攤了攤手,道:“亞相說的還是有道理的,這樣好了,我也當中大家伙的面給你個承諾,只要有人能提供證明,證明他們買走的努力不是良民,那我馬上把他們放了;就算是良民,只要能證明他們不知情,那我一樣把他們都放了……我武庚說話算話,決不食言……”
吃瓜群眾們當即大點其頭。
“我們這位新大王還是講道理的。”
“武庚大王有明君之相啊。”
“大王賢明,我們有福了。”
比干在武庚面前吃了好幾次虧了,立即意識到情況不對,于是立即道:“他們不是都有證嗎?還有怎么證明?”
武庚冷笑道:“杜元真公器私用,侵害良民,甚至將魔掌伸向了宮中美人……你竟然想將他烙下的奴印當成證據,不覺得可笑嗎?”
周圍的群眾又道:“大王英明呀,做壞事的是司天臺,司天臺說的話誰敢信?”
“對呀對呀,司天臺太可惡了,決不可信。”
“可是這樣的話,應該怎么證明這些人買的奴隸不是良民呢?”
“誰管得了那么多呢,反正司天臺的奴隸那么貴,咱也買不起……”
比干也聽到了周圍的竊竊私語聲,當下就有些心急,這個武庚煽動他人情緒的能力有點強啊。
“正所謂與其殺不辜,寧失不經,陛下怎么能假定他們都犯了罪呢?”
人群中的朝丙疑惑地道:“丞相在說什么呢?”
旁邊的讀書人司馬正道:“與其殺不辜,寧失不經,此乃夏律,指的是意思是指與其殺掉沒有罪的人,不如按未經證實有罪而發落,這是為了制止冤案發生而制定的律條……”
武庚沒想到比干還是個倡導“疑罪從無”的先賢,心中一陣驚奇,不過這種驚奇只出現了一瞬間,很快被他壓下了。
因為他知道像比干這樣的高位者,他的“疑罪從無”只是針對肉食者的,這種精神絕不可能延伸到良民身上,甚至是奴隸身上。
所以武庚冷笑道:“也就是說,你認為本王應該在不了解實際情況下前提下,將你眼前的這數百人打成奴隸,讓他們繼續過上那種生不如死的生活嗎?”
比干看著這群奴隸,頓時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