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下去吧。”灞水之神揮了揮衣袖,然后有持長戈的侍衛上前,將六人從這大殿當中帶了出去,沿著水府的廊檐通道,曲折而行,一路的蝦兵鱉將等等,對一行六人,皆是避之不及。
在一個岔口,朱紅袖師徒兩人,被兵將押送著,往另一個方向而去,通道蜿蜒曲折,一路往下,很快,就到了盡頭。
卻是一排一排的獄所。
神祇法度,彌漫于獄所之間,踩著神祇法度的壓制之下,太攀周身經絡間的真元,徹底的被禁錮于體內,其元神、神識,同樣也無法透體而出。
一排的獄所監牢,有足足二十間,除開一間里面有囚徒之外,其他的十九間,都是空空如也。
獄所分左右兩側,中間是一條通道,獄所當中,不見日月,唯有頂上的石壁中鑲嵌的幾顆明珠,散落著微微的光芒,令這獄所當中,不至于漆黑一片。
“喲,有新人來了。”腳步聲中,沙啞的聲音,在這獄所當中響起,如同刀劍上的毛刺,在人的血肉之間刮過一般,叫幾人的背后,都是起了一陣疙瘩。
而押送太攀四人前來的那兩個兵將,腳步也是莫名的快了幾分。
如同是趕時間一般,這兩個兵將,掐了一個手印,打開緊挨著的四所監牢,分別將四人趕進去之后,就封閉了這監牢,匆匆離開,恍惚看去,竟似乎是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感覺。
監牢當中,有水聲汨汨而動,從四面八方響起。
太攀起身,在這監牢當中走了幾圈,這監牢很是狹小,只有一丈見方,監牢當中,出來靠通道的方向是寒鐵鑄造的鐵條之外,其他的三面,都是堅實無比的墻壁,墻壁如水一般溫潤,太攀雙手按在墻上,無論是用了多大的力道,這墻壁,都是紋絲不動,太攀使出來的力量,卻是都被陷進了萬丈深淵一般,不留痕跡。
“真想不到,我們這般的修行者,也會有困鎖監牢的一天。”太攀搖了搖頭。
幾處都試了一下之后,太攀又是屈指,在那寒鐵打造的鐵條上扣了扣,清脆的聲響,在這獄所當中回蕩開來。
“不要白費力氣了。”
“這一處獄所,乃是建立于這三千里灞水的水眼之上。”
“其內一切的禁法,都是于這水眼相連。”
“除非是你能夠將這水眼撕裂,否則,絕對不可能逃出這獄所的。”
察覺到太攀的動靜,先前那沙啞的聲音,也是再度的響了起來,聲音當中,透著無盡的老態。
太攀沒有理會那聲音,只是有四下走動幾圈之后,才是絕了從這獄所當中逃出去的心思,在一個角落,端坐下來。
水眼,乃是一條水脈的根本,一條河流當中,只要水眼存在,那河流當中的水流,就是源源不斷,永不枯竭,而河神水軍的權柄法度,亦是通過這水眼,彌漫到整條河流當中。
想要從水眼的內部破開這水眼,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哪怕是半仙巨擘,被困入水眼之后,也從未有過擊破這水眼而出的記錄,想要破開水眼,唯一的方式,便是從外部入手。
只是,水眼一旦崩裂,所造成的后果,是任何一個修行者,都無法承受的——輕則河川干涸枯竭,河川附近,逐漸淪為荒野,重則河川改道,水流漫涌,形成一場好好洪澇,淹沒無數生靈。
無論是那個修行者,只要敢行此惡事,那必然便是舉世皆敵的下場,無數神祇,眾位半仙巨擘們,也都是會親自出手,將這人鎮壓起來,以各種嚴峻刑罰,歷經萬般苦楚,不得解脫。
“這水獄,非尋常人不得入。”
“你們四個,是犯了什么事,被拘至此間?”
“不若說出來,叫老夫樂呵一下?很快,先前的滿是老態的沙啞聲音,又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