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看著那氤氳當中,越發清晰的聲音,太攀的心中,一片冰冷。
他雖然知曉,十二元辰想要令城隍墮落,由正神化作邪神的打算,但知道現在,他才知曉了這其中,具體的謀算。
先是封印城隍,然后以修行者的力量,主導城隍顯圣,為這城隍帶來一位又一位的信徒,信仰之力入身,這被封印之下,無從反抗的城隍,便只能是被動的接收這信仰之力的灌注。
等到他的信眾越來越多,越來越多,一直到現在,這謀劃,便是到了收尾的時候——以一場盛大的祭祀,以這黽池縣中,十數萬百姓的祭拜,在輔以那信仰之力,強行的扭轉這城隍的神職。
而在這完陌生的神職的影響下,為了保持自我的存在,這城隍,哪怕是被封印,也會本能的,去尋覓那些能夠錨定自身的力量,也即是,信仰之力!
然而這還不夠,新的神職加身,這神祇,本能的就會尋求更多的力量,來令自己掌控那神職,而這神祇力量的來源,則是,血祭!
以這黽池縣中,十數萬百姓的生命,血肉,舉行一場浩大無比的血祭。
這一場血祭,一旦功成,足以是將在謀算之下,化作了邪神的縣城隍,一舉推到不遜色于合道半仙,甚至于不遜色于那位都城隍的絕巔強者。
這樣的一尊邪神,一旦誕生,那能夠牽制住多少神祇的力量?
甚至,為了剿滅這一尊邪神,素來不出長安城的都城隍,都有可能會踏出長安城。
這還只是其一。
而等到此事成為這天地之間,所有人眼中的焦點的時候,再爆出,這位邪神,乃是一位縣城隍,在血祭了一縣生靈之后墮落而成,那這天下的震動,可想而知——不說其他,但至少,各大郡府縣治當中的城隍廟,絕對會被遷出這些郡府,那位在長安城中縱橫無敵的都城隍,也絕對不可能繼續滯留于長安城中。
而作為神祇當中的,貫通人與神,山君和水神的城隍們一旦敗落,那余下的那些山君水神們,更是獨力難支!
要知道,那些執掌生靈明白的水神們,向來都是修行者,以及那些尋常生靈,乃至于朝堂諸公心中,最大的忌憚。
若是有了機會,這滿朝諸公,文武百官,以及眾多的修行者,絕對不會吝嗇于行那伐山破廟之事,以誅殺一種神祇。
而這,便是神祇的末日——這一瞬間,太攀的心中,充滿了寒意。
什么叫千里之堤,潰于蟻穴?
這就是千里之堤,潰于蟻穴!
神祇們經營了數萬年,在各位遠見卓絕的神王帝君的引導下,自人族出現在這天地當中的時候,神祇就和人族共生的局面,卻在他人的謀劃下,因為一尊縣城隍的隕落而終結!
這樣的謀算,絕對不是哪一位凡人,甚至于是元神修士所能想得到的。
這樣的謀算,只能是出自于一位對天地萬物見微知著的,位高權重,同時又對這天地之間的局勢,完了然于心的絕頂修行者之手。
這一場謀算,無論是針對的目標,還是發動的時機,都無可挑剔!
論目標——縣城隍,雖然是城隍當中,最為底層的存在,但這縣城隍,卻也依舊是神祇當中,極具代表性的尊位。
縣城隍會墮落成邪神,那其他的城隍,會不會也同樣墮落?
哪怕是后來有人查清楚了,這縣城隍墮落,乃是有人刻意謀算的局面,但人神之間的裂痕已經產生,這用著十余萬生靈的血肉所營造出來的裂痕,又怎么可能彌合?
論時機,這一場謀劃發動的時候,正好是處于帝國大軍和七王叛軍于黃河之畔對峙的時候,雙方當中,無論是哪一方,都抽不出時間,也抽不出精力來,及時應對這黽池縣的局勢,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