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千里,雖然那旱魃被剿滅,但這黽池方圓四百余里,卻也依舊整整半年不曾有過雨水——哪怕四方神祇,竭盡力,也都沒辦法調控這古澠池附近的雨水,畢竟,神祇,乃是天地法度的代行者,然而旱魃本身,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同樣代表這天地法度的一部分,這因為天地法度而誕生出來的,長達半年的干旱,又豈是神祇們能夠調控得過來的。
只是,半年的干旱之后,這古澠池的湖水,不僅沒有絲毫要干涸的跡象,甚至是連水位,都不曾下降過,也正是依靠著修行者搬運古澠池的湖水,澤被四方,這黽池方圓四百余里,才不至于是徹底的生機斷絕,化作白地。
而關于為什么這黽池之水,整整干旱半年,又被修行者搬運了半年都不曾枯竭,修行界當中,一直有兩個說法,其一,是這古澠池底下,連接著一條地下暗河,當年正是那些神祇們,以神祇威能,驅動地下暗河的河水,以補益這古澠池的湖水,而第二種說法,則是這古澠池底下,藏著一方水眼,正是那水眼的存在,才是叫這黽池之水,綿延不絕。
對于第一種猜測,這浮生天地當中,萬千神祇們,從來不曾承認過,后來也有人統計過,那一段時間的水流運轉,以及各大湖泊江河的水位變化,確定此事為神祇所為,于是,有關于黽池底下的水眼的說法,一時之間,甚囂塵上,之后數百年,無數的修行者,乃至于神祇們,幾乎是將這古澠池翻了個底朝天,都絲毫不曾找到那水眼的蛛絲馬跡,久而久之,這黽池水眼之說,也就成為了一個眾所周知,沒頭沒腦的傳說。
如果說這古澠池有什么傳說,與修行者相關,同時又為人所周知的話,太攀所能想到的唯一一個,就是這水眼的傳說了。
“徐道兄的意思,莫非是,水眼?”太攀也是瞪大了眼睛,將自己的目光,落到了徐求道的身上。
“不錯,必然是水眼了!”看著那一束激蕩而出的水流,徐求道激蕩的心緒,沒有絲毫的隱藏。
“我總算是明白,十二元辰,為什么會選擇這黽池縣動手。”
“又為什么要將那珍貴無比的蜃珠留在此間了!”
“和這水眼相比,區區一枚蜃珠,又能算得了什么?”徐求道感慨著——太攀自然也清楚,徐求道的感慨,源自于何處。
水眼,是天地而成的奇物,其本身,就等同于一部分的天地法度,若是誰能摘取水眼,以這水眼祭煉成為法寶,甚至不用等待其成就法寶,而就是法器,其威能,也依舊是不可想象,哪怕是元神修士持之,也足以恃之對抗一位合道半仙。
根據萬靈山的記載,在七國末年,魏國都城大梁城被水淹沒,便是因為有一位修行者在大梁城內,引動了水眼之力,吸引的黃河之水,浩浩而來——雖然史書記載,乃是秦將王賁主持,然而,試想,在這個道法顯圣的天地,王賁何德何能,能夠在無數神祇,以及無數修行者的眾目睽睽之下,掘斷黃河,還能身而退!
他憑什么!
究其根本,無非就是因為此事本來就不是王賁所為——或者說,他和水淹大梁城唯一的關系,就在于,那位引動水眼的修行者,是被王賁請出山的。
至于說那位淹了大梁城的修士——在現存的記載當中,在引動水眼的當時,七位合道半仙,連同六位太古神祇,聯袂而至,在大量城內,與其死戰三天三夜方才將之誅殺,而那位修行者的名姓,已然不可據,若非是為了警戒后人的話,連這一段歷史,都不可能流傳下來。
不說水淹大梁的壯舉,光是以一己之力,依仗水眼之力,對陣十三位合道級別的存下,然后堅持了整整三日,方才心神殆盡,力竭而死——這水眼的玄奇威能,由此可見一般。
想到這里,太攀的呼吸,也是不由得急促了起來,看向徐求道的目光,也是多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