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般想著,于是,常伴于云道人身邊的,那面色冷峻的負劍道人的身影,出現在了聞道人的腦海當中——風道人!
當日里,正是風道人和袁盎那劇烈的沖突,才是叫聞道人等人,從那軍寨當中離開,錯過了詳查下去的機會。
“還是不對!”在腦海當中,更多的細節浮上來之前,聞道人也是急忙的搖了搖頭,要將自己這先入為主一般的想法,從腦海當中祛除出去。
智子疑鄰的典故,他并不陌生,是以,他自然也是知曉,任何事件,一旦是先入為主,那距離真相的所在,就只會越來越遙遠。
而現在,他自己顯然已經是有了那么幾分先入為主的勢頭。
“還有一個最大的疑點,這個疑點,若是不能揭開的話,那風師弟他們,是不可能有著嫌疑的。”
聞道人一邊咬著頭,一邊告誡自己。
風道人和云道人的聲名,可不是靠吹噓得來的,而是實實在在殺出來的,是用無數妖靈的血肉堆砌出來的,在他們兩人沒有陷入這心結之前,這一對神仙眷侶,便是天師府中,最為鋒利的刀劍之一。
而在陷入心結之后,兩人與那些妖靈,更是沒有了絲毫妥協的余地——若是就此簡單的認定風云二人和藏在這黃河之畔的那妖靈有所默契的話,聞道人連自己,都無法說服!
他腦海當中所浮現出來的那些疑點,在風云二人過往的經歷面前,簡直是沒有絲毫的意義。
一邊思索,一邊邁開腳步,不知不覺間,聞道人的身影,就已經出現在了這黃河之畔——憑心而論,這黃河之畔,并沒有什么卓有盛名的風物,但這對于黃河本身,并無影響,概因這浩浩蕩蕩的黃河本身,便是這天地之間,最為絕美的一道風景,叫任何人,花多少時間,都看不厭!
無論是這黃河本身那如同不可違逆天地大勢一般的浩浩蕩蕩,還是這黃河底下所隱藏著的,偶只鱗片爪的,象征這那位故水神君無法揣度的偉力的波瀾,都是叫人無比的心折,叫人無比的向往。
故而,每每有所糾結的時候,這壯闊無比的黃河,便是這附近那些糾結之人最好的去處,在這波瀾壯闊的浩浩蕩蕩面前,心中再如何的糾結,也都是會隨著那涌動的河水,順流而下,消散于云煙當中,消散于那濺起來的無數的水花當中。
而當聞道人被水聲驚醒的時候,才是發現,自己的面前,除開這浩浩蕩蕩的黃河之外,竟還有一個熟悉的背影——云行舟。
這位以散修之身,闖下不小聲名,鬧出不小事端的存在,此時就安安靜靜的立于黃河之畔,在這廣闊無比的黃河面前,其背影,顯得是寂寥無比!
“咳咳,云道友也有什么難解之憂么?”臨近七步的時候,聞道人也是輕聲的咳嗽了一聲,將面前的那背影,被驚醒過來。
“原來是聞道兄。”被聞道人的聲音一驚,那背影,也是陡然之間回過神來,不是太攀,還能是誰?
……
“人生天地間,各有不得已,有誰敢說,自己一聲,無憂無慮從心而所欲?”太攀回過頭,看著面前的聞道人,一臉唏噓,隨后往旁邊幾步,在這黃河之畔,給聞道人讓了一個位置出來。
“我一個無依無靠的散修,有些煩惱,有什么出奇的?”
“云道友這話說的幽怨,莫非,這煩惱,竟還和我天師府,有什么關聯不成?”聽著太攀的語氣,聞道人的眉頭一動,然后往前幾步,停在太攀的身側,和太攀一起,看著這黃河上起伏不定的波濤。
“怎么說呢?”太攀砸了一下嘴,然后才是露出了愁容來。
“細說起來,此時,還確實是和天師府,有些關聯。”
然后,不等聞道人繼續發問,太攀的聲音,就已經是在這河畔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