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一程一程,太攀目光所見的,是一節一節被火焰燃燒過后的枯木。
零散的枯木之間,殘缺的炸斷,折斷的兵刃等等,亂七八糟的四散著,明明是艷陽天,但地上的泥土,卻總是給人有一種粘稠的感覺,每一步踏出,腳下似乎都是有無窮無盡的血色逸散出來。
血色當中,隱隱的還有無窮無盡的廝殺聲在風中回蕩不休。
然而太攀很清楚,這一切,都只是錯覺而已——戰場的四處,都有修行者們往來游走,以吞吐之法,消弭這戰場上逸散出來的血氣,這些血氣,雖然比不得大宗派當中的福地洞天,但比起那些尋常的天地元氣而言,卻是要強上一籌,除開能夠補益真元之外,還能夠加強修行者的肉身本源,在一定程度上,增強修行者的根基和潛力。
同樣的,對于那些凡人們而言,每一次的戰爭之后,有修行者前來消弭戰場上逸散的血氣,也能夠有效的防止,大戰之后的戰場上,出現魃或者猙獰之類的惡獸,禍亂一方。
不過,腳下的粘稠感,雖是錯覺,但那彌散的血色,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的,畢竟,現在戰爭還在持續,雖然有修行者見縫插針的,在戰場上吞吐血氣,收集殺機,但這些修行者們,也只是零零散散的,相機行事而已——然而即便如此,這戰場上,那些零零散散,相機行事的修行者們,在見面的時候,也依舊會有廝殺發生。
這戰場上的血氣,以及殺機,對于每一個修行者而言,都是有好處的,自然的,這些戰場上的紅利,便是只有戰勝的一方,才有資格享用——而在勝利一方的修行者看來,此時那些悄然行于戰場之上,吞吐血氣,收集殺機的修行者,無疑便是在盜竊屬于他們的財產,二者之間碰面,爭端,自然也是在所難免。
-不過,這些修行者的廝殺,也是從側面,反映出了另一個問題——這長安城下的戰局,或許已經快要分出勝負了。
否則的話,若是勝負未明,那戰爭的雙方,便誰也不能確定,誰才會是享用那戰爭的紅利的勝利者,在這樣的情況下,自然的,在戰爭的間歇,大家都會對彼此在這戰場上的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有當戰爭的勝負,已然有了傾斜之后,才會有如此時一般,在戰爭的間歇之際,那些修行者們,不抓緊時機,吞吐血氣收集殺機,而是選擇繼續清繳那些在這戰場上,敵對一方的修行者。
太攀的面前,上千柄殘破的兵刃,堆疊在一起,每一柄兵刃,都是鋒刃朝天,鋒刃當中,五金之氣,逸散出來,然后聚攏于那些兵刃的最中間。
而在那些兵刃的一側,兩個氣之境的修行者,正生死相搏——顯然,是這兩人當中,其中一人,收集了這些殘破的兵刃,想要在這戰場上,借助戰場上的殺機,抽取那些兵刃當中的五金之精來,提煉出五金之銳來,以作為元神之后,祭煉法器,或者錘煉神兵的輔材。
金銀銅鐵錫,是為五金,而從五金當中淬煉出來的金之精華,鐵精銅精之類,便是五金之精,是這天地之間,修行者祭煉法器,錘煉神兵,乃至于那些凡人們打造神兵之時,最常用的材料,而五金之精,經歷無窮殺伐,被那無窮的殺機砥礪之后,便能夠形成五金之銳,具有無與倫比的鋒芒,乃是祭煉飛劍之類最為上品的輔材之一。
不過這五金之銳,非得要經歷無窮殺伐,受無盡殺機砥礪之后,方可成型——故而,除開是在戰場上,否則,若只是依靠修行者一人之力,想要淬煉出五金之銳來,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心力。
在沒有戰爭的時候,修行者們淬煉五金之銳的方式,無非便是以五金之精,打造出一柄兵刃來,然后將這兵刃流入凡人之手,再加以種種寶藏仙法的傳聞,挑動武者的爭端,經歷一次又一次的廝殺,飽飲鮮血之后,方能成就。
而這些兵刃上,都會有修行者所留下的暗記——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