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才落,太攀的臉色,就在這剎那之間,徹底的變得冰冷,濃烈無比的殺意,也在頃刻之間,于太攀的心頭,賁張開來,幾乎是要將太攀的理智,給徹底的淹沒。
太攀做夢都沒有想到,他自從離開萬靈山一來,就一直隱藏著的最大的秘密,連兩位合道半仙都不曾看破的秘密,竟會被這明時鏡,給窺出了虛實。
若不是心頭那僅存的一線清明壓著,太攀幾乎便要在此時,不顧一切的,和明時鏡見一個生死!
然而,他心頭這僅存的理智,卻又壓抑著他此時的想法——除非是能夠保證明時鏡,沒有將她知曉的事,告訴任何人,也沒有留下任何的后手,否則,自己便是殺了明時鏡,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我很好奇,你和那些小妖們,到底有什么關系。”
“為什么會愿意將法器,借給那些小妖,又一直在暗中,照拂那些小妖?”
“不過,你既然愿意寧愿得罪天師府,也要在暗中庇護那些小妖,那么再開罪一個神墟道,又有什么所謂?”明時鏡說著。
“反正,都只是九大宗派之一而已!”在太攀那盈腔的殺意中,明時鏡繼續說道,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明時鏡確實不曾察覺,又或是她察覺到了太攀的殺意,總而言之,太攀心頭,那最大的秘密,并不曾從顯露于明時鏡的口中。
在這樣的情況下,太攀胸中,那難以抑制的殺意,才是勉強的消減了幾分,不管明時鏡此時的言語,到底是巧合,還是刻意,但只要太攀那最大的秘密,沒有被挑明,那兩人之間,就還有轉圜的余地——不過也只是轉圜的余地而言,對于眼前的明時鏡,太攀心中,已經是有了要將之擊殺的決斷,而擊殺她的時機,只取決于太攀什么時候能夠摸清她的后手,如此而已。
至于說自己有沒有能力擊殺明時鏡,這一點,太攀沒有絲毫的懷疑——明時鏡身上的氣機,太攀感知的很清楚,那是真實無虛的陰神的氣機,雖然比胎盤早一百多年成就元神,但很顯然,明時鏡在元神之路上,并沒有走出太遠的距離。
深吸了一口氣,太攀將心頭洶涌的殺意壓下,深藏于心間,然后開口道。
“不知明前輩,和那神墟道的聶韻霜,有什么恩怨,非得要分一個生死?”
“恩怨?”
“哈哈哈哈哈……”
“你問我有什么恩怨?”提及這一點,這本是姿態從容而又莊重的明時鏡,陡然之間,就仿佛是換了一個人一般,一舉一動,都是癲狂無比,言語當中,更是帶著叫人難以置信的怨毒。
太攀從未見過,也從未想過,有誰的身上,會有這般的怨毒。
那濃烈到了極致的怨毒,就好似是要化作一個活生生的生靈一般,將這明月樓,不,是將這墜月谷當中,所有的東西,都一口一口的撕下來,一口一口的咀嚼做粉碎一般。
“你想知道是什么恩怨?”那濃烈無比的怨毒,陡然之間,便又消散不見,明時鏡重新從容無比的,坐回太攀的面前,就好像先前的癲狂姿態,從來不存在過一般,越是如此,太攀心中的寒意,就越發的濃重。
明時鏡笑著,然后,這墜月谷中,所有的東西,都在明時鏡的笑聲當中,發生了改變——那明月樓,化作了一個矮小的,枯藤編制而成的藤屋,門口上,懸著一盞孤燈,而整個山谷當中的光芒,亦是在這一刻散去,只留下那孤燈的余暉,隱隱綽綽,至于說那漫天紛飛的彩蝶,更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成片成片的,跌落到地上,紛紛揚揚的,就好像是凡間那些尋常人,在送葬的時候,所撒的靈錢一般。
而那些五光十色的繽紛,同樣是在不知何時,消失不見——在轉瞬之間,原本那幾乎是匯聚了世間美好的明月樓,就化作了太攀眼前,這丑惡無比的墜月谷!
太攀的面前,那明時鏡,亦是在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