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瞇了一會兒,腰上系著的棗紅葫蘆在月光下微微發(fā)紅。
老道人沒有嬉鬧,撩開側(cè)窗簾子看著了一路琉璃盞。
“女娃子。”
“師父。”
“老道不知你是何人,也不想知曉,蕭九遙關乎我龍虎山振興之事,若你敢對他生什么壞心思”
圓月當空,夜色清涼。
待老道人說罷后,車廂中的秋棠宛如墜入滿是惡鬼的地獄一般,眼光所致之處皆是一片烈火,丑陋干瘦的惡鬼遍地橫生,在熊熊烈火之中哀嚎,而秋棠獨則是立于一根干枯細直的樹枝之上,嬌軀動彈不得。她心驚膽顫的抬頭望去,整片蒼穹都被燒的通紅,一根根赤紅長矛裹挾著烈火如箭雨般由蒼穹墜落地面,刺穿一只只爬行在地的惡鬼,將其死死釘在地上,任由火焰灼燒。
“啊——!”
樹枝斷了,秋棠仰躺墜向烈火之中,背后傳來陣陣火灼疼痛,一根赤紅火矛筆直而下,正對秋棠。在火矛將要觸及她的那一刻,猛然間她又回到了車廂。
“老道便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得。”
圓月當空照,夜色涼如水。
車廂中的秋棠大口喘著粗氣,精心挑選的翠綠長裙已被汗水浸透。她偷偷撇了老道人一眼,老道人依舊是撩著側(cè)簾望向窗外,看不清其神情,這一切如同沒有發(fā)生一般。
馬車平穩(wěn)行駛,片刻之后桂春坊到了。
“公子,到了。”
車廂外的馬夫小廝朝著里面小聲說道。
蕭九遙醒來下了馬車,老道人走下來賤兮兮說道
“徒兒,師父要走了,你要好好記得師父說的話。”
“徒兒記住了。”
蕭九遙沒好氣說道。
他巴不得這老家伙趕緊走呢,這老家伙在這兒他沒一刻時安生的。
“師父真要走了,師父走了啊”
老道人一步是十回頭老淚縱橫說道。若是光看他,還真有點師徒分別之感。但蕭九遙的一臉冷清著實有點破壞氣氛。
蕭九遙突然發(fā)現(xiàn)秋棠還沒有下來,便回頭走向車廂,撩開簾子朝里面看了看,馬車里的秋棠直挺挺的坐在哪里,目光呆滯。
“秋棠?秋棠,秋棠。”
蕭九遙喚了幾聲后,秋棠猛然回過神兒來,急忙回應
“在,公子,在。”
“身體不舒服?”
蕭九遙關切問道。
“是,是,公子,宴席上的酒水喝的有些不舒服。”
秋棠回道。
“等會兒早點歇息吧,這幾天你也確實勞累了。”
“是,公子。”
秋棠從馬車上下來,站在蕭九遙身旁。
“徒兒,師父走了啊,不要想念師父,為師只是龍虎山上一個平平無奇的老道士,你要真舍不得為師便早些去龍虎山”
老道人已經(jīng)走出十幾步開外,蕭九遙揮了揮手示意其趕緊離去。張九陵轉(zhuǎn)身而去,踩著拂塵在夜幕下畫出一道白虹。
除了那三劍,他還真沒見過老道人施展過什么神通,這次架拂塵北去,也算的一次吧。
直到那道白虹消失在夜幕之中,秋棠才舒出一口長氣,身上仿佛卸下了一座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