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是紅的,山下是綠的。
山上有楓葉,山下有翠柳。
姑蘇城與太奉所有城池不同,此城依山而建,這點倒是與白帝城略顯相似,但與之不同的是有條姑蘇江,將其一分為二,江東邊兒是姑蘇城,江西邊亦是姑蘇城。
殘陽烘鋪在天上,如是仙人吞吐晚霞。
鐺——鐺——
東邊兒山上大鐘貫徹九霄,就連山下都能聽得見。蕭九遙望著天邊兒輕聲說道
“這是什么聲音?”
在院子里彎腰采摘青菜準備做飯的婦人說道
“這聲音是東邊兒山上寒山寺里的和尚敲鐘傳來的。聽說啊,幾十年前寒山寺里的那位老方丈還是京里響當當?shù)拇笕宋锬兀o朝廷講過經(jīng),給那些大官兒說過禪,后不知為何得罪了先皇便被貶到了姑蘇。東邊兒寒山上有座不知破敗了幾百年的老寺,和尚便重新修建了一下,喚作寒山寺,收了三兩個弟子,倒也落得個逍遙自在。”
沒想到姑蘇還有這等人物,蕭九遙對著絳珠輕聲說道
“不如明日里寒山寺看看?”
絳珠點了點頭,她不在乎朝哪兒走,到哪兒,只要是跟著公子就成。
婦人攥著一把青菜走進屋子,說道
“去看看也好,東邊兒寒山上啊,滿山的楓樹,這個時節(jié)楓葉也該紅了,可是漂亮了。那寒山寺里也多是一些求姻緣的年輕男女香客,聽說挺靈的。你倆雖是已經(jīng)成親,去看看也好,給菩薩求一個孩子。聽你們聲音年歲也不大,但要孩子這事兒可晚不得,嫂子是過來人,明白。”
婦人切著菜還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蕭九遙只得一臉苦笑。從是進了這個院子,絳珠的臉好像是沒有一刻不紅的。
“娘親,我回來啦。”
婦人放下手中未切完的青菜,略顯跌撞的跑了出去,直到院子里王念遠扶住婦人身形,婦人趕緊開口詢問
“信封可曾送到。”
“送到了。”
“送信的人咋說?”
“他說從姑蘇到長安約莫得七八天,來回就得半個月了。”
“好,好,好,沒事兒,等得了,等得了。”
那送信的倒也打幌子,江陵八百里,光水路都有四百里。趕上運氣好了江水順流,走水路比騎馬可是塊多了。
“可是累壞了吧,快些進屋兒歇歇。”
婦人對著孩子說道,哪有娘親不心疼孩子的。
婦人在干凈的圍裙上擦了幾下手,隨后又切起砧板上未切完的菜,碎嘴說道
“真是讓兩外見笑了,孩子他爹去長安四五年,這幾年間杳無音信,寫了不知多少封信,也沒回過一封”
“敢問王大哥是做什么的,我二人乃是長安人氏,可以給嫂子打聽一下。”
春花輕笑說道
“俺相公不過是一個讀書人,每年從姑蘇到長安的書生數(shù)不勝數(shù),已離家四五年之久,怎能找到?就只能等他回信兒了。”
蕭九遙心里明白,已離家四五年之久,怕是找也找不到了。但還是安慰說道
“說不準王大哥是想在長安干一番事業(yè)呢,等生意好了起來,再把你們娘倆兒接過去。男人不都這樣兒,出去闖蕩的不干成點事兒怎么有臉回來?”
“公子你這樣一說,嫂子心里安生多了,俺哪相公到也是這種性子的人。”
婦人眼瞎,炒不了菜,平日里都是婦人掌勺兒,孩子放鹽。今日絳珠在這里,蕭九遙說啥也不讓婦人和孩子下手。
婦人與孩子和蕭九遙并作床邊兒,蕭九遙說道
“你母子二人,可是靠著種菜換點銀錢?”
婦人點了點頭說道
“公子待我母子二人極好,嫂子也不遮遮掩掩了。嫂子原本是當?shù)貫t湘館里的琵琶手,給客人彈琵琶賺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