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大宗寺四周山清水秀,裊裊青煙環繞十萬大山,一派寧靜清雅氣象,與其景象截然相反的是太奉南疆邊境處,大城巍峨屹立不倒,厚重城墻綿延百里之遠,城墻以南便是一道深不見底的注水溝壑,一條數丈寬的吊橋豎在其上。
此時溝壑以南的黃沙之上躺有寥寥數十人,這數十人躺在這片彌漫著血腥味兒的沙場上實在不顯眼。顯眼的是一桿旗幟,一支銀鉤鐵畫繡有“唐”字的一支大旗!
血漬淌在黃沙之上很快便滲了進去,只是依舊能從上面留下明顯痕跡。一位頭頂長辮光著膀子的大漢瞪眼安靜躺在黃沙上,前不久光景這位大漢還在城中擄掠了一位太奉婦女將其羞辱致死,這一刻便安安靜靜的躺在這里。
大漢身上還躺有兩人,一位看起來身形魁梧戾氣很重,看起來像是個將軍,另一位身形消瘦修長,更像是一位世家弟子。
模樣更像世家子弟那位躺在大漢的肚子上大口喘著粗氣,片刻之后長相像將軍的那位擰開鐵壺朝嘴里灌了一口烈酒,聲音平靜說道
“如何?”
那位世家子弟胸口大幅度起伏不停,微顫說道
“我看到了這家伙用刀將那位女子的頭削了下來。”
另一位身形魁梧的男子說道
“這里就是這樣。”
隨后這位男子從黃沙之上做起,背后大漢尸體,說道
“即便城中嚴加防守可依舊會混進來這些人,這里處于太奉與南蠻的交接處,會有流離失所的平民亦會有混進平民之中的南蠻碟子。”
之后男子從地上抓起一把帶有血漬的黃沙,沙粒由男子手中拉成一條細線落在地上,男子繼續說道
“在這里,殺人比吃飯更正常。”
過了好一會兒那位世家子弟才緩過神兒來,也學著男子一般背靠死尸坐在沙地上,后者眼睛緊緊盯著前者,前者不以為意,等那位男子手中酒水將盡時后者開口說道
“唐鈺,你說我當不當得了將軍?”
言語的正是唐鈺的發小兒,那位在長安時身上只有胭脂水粉氣味兒的林家嫡長子——林治。
在此之前,不知為何趙培突然下令唐鈺帶兵重回南疆鎮守南蠻。唐家老爺子乃是三朝元老,身子骨兒也是硬朗的很,有著追隨先帝南征北戰的戰績,如今官至太師,乃是正一品大官員,在朝堂之上備受尊崇。唐老爺的兒子也就是唐鈺的父親,正是此時鎮守南疆的大元帥。
如今的唐家在太奉可謂只手遮天,唐鈺這次受詔回到長安很明顯就是趙培想用他做人質牽制住如今的唐家。照道理說不可能這么輕易的將唐鈺放回南疆才是,但趙培真的這么做了,真的將唐鈺放了回來。
離開長安的時候,唐家老爺子一直囑咐唐鈺多加小心,至于趙培為何將他放回來,唐家老爺子亦是不知。
當然,跟隨他一起來南疆的還有那位志在從軍報國重振林家之威的林家嫡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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