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要收服心魔,算是心血來潮,但也經(jīng)過考慮。神魔兩界對立已不是一兩千年的事,眼下兩界關(guān)系雖然平和,卻不知道哪天就會開戰(zhàn)。心魔的能力特殊,且難以防范,用起來恐有奇效。心魔誕生的年歲尚短,又處于和平時期,對兩界關(guān)系尚未形成清楚意識,面對他也不像其他魔物般抵觸緊張,這時候若能將其收服,必然是一件好事。只是若那只與他誕生于同一時期的兇獸發(fā)現(xiàn)此事,神界恐怕又要不安靜些時日了。
輕輕拈動指尖在她體內(nèi)種下一道火苗,沉聲傳音道“這火焰的力量會隨著時間流逝緩緩融入你體內(nèi),提升你的法力,你若有什么異動,本尊也能輕易發(fā)覺。等這道火焰跟你完全融合,本尊會再為你注入更強(qiáng)的火焰。本尊說過的話從來都是算數(shù)的。只要你聽話,你想要的,本尊都能給你。”若有天心魔失控,他也能利用融進(jìn)她體內(nèi)的火焰頃刻毀滅她。但這話,縱使彼此心知肚明,也不能擺在明面上說。
微微作揖與公主道別,他拉著心魔走出花樓,跨入清涼夜色里。潔白衣角掃過潑灑過酒液的石階卻沒染上污垢。垂眸看了一眼手里牽著的女孩兒模樣的心魔,他溫和了語調(diào),眉上捧一闕月光,瞳孔清澈,全然沒有剛才的冷厲“……你叫什么名字?你可有何處想去?”
既然已經(jīng)收服,他不介意真心待她,漫長的時光里啊,他也很久沒有一個能走在身邊的人。
洞府寂靜,向來是沒什么煙火氣的。湯匙舀了湯進(jìn)碗,我遞給他,淺笑安然“是黃泉湯你也喝嗎?”眉眼之間全是戲謔,誰叫他平日里老是說我的湯糊了。
聽他的話,笑意截了半,顯然想起了那時的知非。這深潭寂寥,我萬萬待不住,可他卻遁入千年之久,這其中苦楚便是想來也讓人心酸。帶著小心翼翼的眼神,問他“千年修行,不會負(fù)有心人的。到時,人界繁華,可得有你我好玩的。”見湯涼了些,盯著他道“涼了就壞了味兒,你快點(diǎn)喝才是。”
支頤,閑來打量這千年如一日的洞府,也是佩服他的定性。孟妙頤從無耐心,為人為鬼從無改變。教我受這等煎熬,可比得上鬼王壓榨。仔細(xì)想想,孟妙頤不出酆都,不聞是非,旁人當(dāng)真以為我是淡泊性子。但我的確是個喜愛熱鬧是非的人,“事可多了,不過也就兩件事兒比較有趣。一個是酆都中有人稱入過黃帝陵,另一個是死而復(fù)生。我追查死而復(fù)生的姑娘,可無論是生死簿還是我那日親眼所見,她都該入了輪回了。”
如此還是想不通,“你說這奇怪的,難不成是我湯沒熬對?”
當(dāng)然只是個玩笑話。
自己深知此毒非尋常,不知道人界能否治愈。僅抱著個希望,并未完全信任人間醫(yī)術(shù)。就此回仙界已成妄想,怕是只能暫且安定再做打算了。
仍是鉆心地痛,時間久了,似乎痛感弱了,又或是已經(jīng)習(xí)慣了。額上青筋一跳一跳,仍端著一副嬉笑表情,沒力氣也不能在眾目睽睽下央求她別脫離自己的視線,沉息合上眼等太醫(yī)號脈,肺部火氣似乎燒上心口,明顯感知到體溫升高,聽她的話也未在意。
“我答應(yīng)你,要去查。”
攢個極可憐的表情,抬手拉住人小指指節(jié)。
“我不會死的。”瞇眼笑了半真半假安慰著。
我還要等著和你成親呢。
沉默片刻接話。“原來你沒騙我。”你當(dāng)真與魔界有聯(lián)系。“那胎兒是魔胎,我去了以后,趕上戎小姐尸變,胎兒像個小旱魃。那女子是母體,吊著口氣,靈魄早散了。”
“我思來想去,就算你當(dāng)真與魔界做了交易。我還是……”余下的話沒力氣再說,歇息半晌費(fèi)勁地說道。“我還是想娶你,很想。”小心翼翼試探著“你皇兄會同意嗎?你皇兄同意的話……你呢”
你舍得你皇兄嗎?
種靈焰此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