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被人丟進一池水中,不免被嗆了幾口憋的臉有些泛紅,雪發凌亂的披散在已經被人扯的有些松散的裳間,露出的黯淡膚色之上是人留下的刺目傷痕。
魔心池…?
青年眼中似乎露出些許迷惑之色,大概方才得一系列真讓他的腦子有些鈍了,意識尚未清明便覺著有什么正順著流入,如蟻噬骨,是難言之苦,他試圖蜷起身子,水仍舊是順著間隙流入,包裹著,在那百蟻過境的怪異之感過后,溫符霖似乎感覺自己好受了一些,當年為人所傷之處多年難解早已成了頑固難除的病結,倒是在這泉水之中一一化開。
風攜帶青草清香味懶懶吹過,她舒服地瞇了瞇眼,打算就此做個白日好夢。
她就快睡著了,連呼吸都變得輕輕淺淺的,額間傳來涼涼觸覺,她原以為是哪只小狐貍又調皮了,手掌覆上抵于眉間的手,那不是狐貍爪子的觸覺——
她摸到一只骨節感分明的手掌,隨即是熟悉的輕佻語氣,輕飄飄入了她的耳,心下一沉,嚇得一個激靈連忙爬起。
瞳孔中倒映出白子桑的面容,她眨眨眼,不敢置信般,捏了捏自己的臉。
——唔,好疼!
她以為自己在做夢,索性使勁兒下的手,疼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慌忙用小手揉揉,聲音委委屈屈的。
“你你你你你你——?。?!”
他怎么這么喜歡出來嚇人?。。?!
那些小狐貍全圍著他去了,她鼓起腮幫子,心里已經暗暗把這些小狐貍罵了個遍,當真是見一個愛一個。
“聽你的意思,是在吃花的醋?”
她歪歪頭,佯裝好奇地問他,邊說著邊湊近了白子桑,更是直接湊到他眼前,伸手揪住他衣襟,眉目彎彎的,眸光流轉,嘴角帶著愉悅的弧度。
“那要不,本姑娘采你一下?”
于是,她就真的沖著白子桑的側臉頰輕輕碰了一下。
半月已過,天意如此,不得不從。
偌大寢宮只剩晏溫一人,他不喜這場婚禮,自不喜有關這場婚禮任何布置,就算是奉命過來更衣的婢女也被他冷面遣散。臺子上的金冠如今看來是多么的刺目,滿屋的紅色如一把利刀狠狠刺入心臟,他成親了,卻是和自己不愛的人。
這場成親雖不是倉促,但是卻是伴有目的性的。
門外鑼聲已響多聲,婢女也來催促好幾回,只能換上早已準備好的服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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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宮門,多人已候著。
束起銀發的晏溫有著與平日不同的精神氣,但他眼中的淡漠疏離足以言明此刻心境。眾人卻當大殿下久日這般,就算高興亦不會表露出來皆賀盡了好話,心下愈加煩躁忍怒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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鑼鼓聲震得耳鳴,腳步幾度虛浮,險些摔下出了洋相。
紅轎在廳外早已等久,婢女見晏溫一來便掀開紅帳布把新娘請了下來。按照規矩他是該上去講新娘牽下,心中有他人自然不愿讓她牽著手,反而輕托住人的手腕不讓人摔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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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溫確信他沒有摸錯,手腕處的傷痕。
那是姜霧第一次挑逗晏溫被他所傷,曾經姜霧多次將這道傷痕在他面前炫耀,晏溫并沒有當回事。沒想到這一次居然當做認出心上人的特征,面上陰霾驟然消失,也快速將手上位置一轉牢牢牽住她的手。
這一次,就當做我不認識你。
就讓我當你是我的未婚妻
當你是這神界未來的天后。
嫁與他人,這種稚子之語出于孟婆之口,意外的讓人憐愛。“你又同我置氣。”師清晝頗為無奈的戳了下懷中人的額角,他早該料到會是這樣的回答,面上不顯,心底卻盡是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