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魔界中人,方才我已傳令黑白無常通緝此人,魔界有此大能,又怎會不生反骨。”周身屏障乍起,知是君綰所為,師清晝偏頭朝她一笑,并肩入了暗河。靈力成舟,兩人立于其上,不過一炷香的時辰,已是來到了魔界邊緣。師清晝出手破開冥河與魔界間的護障,踏入魔界領地。
入眼猩紅一片,四周俱是彌漫的殺意,破云槍早已持于手中,將君綰護在身后。“既是有失遠迎,閣下自當領罰。”身形未動,眼見萬縷黑煙襲來,師清晝將破云槍拋出,靈力聚于槍柄,寒槍將黑煙破開一個口子,進而旋于師清晝身前,幽藍寒光大作,有飛沙走石之勢。“起風了。”
風卷將鋪天蓋地的黑煙盡數絞入,師清晝的靈力將魔氣吞并,風卷化刃,黑煙萬縷,則風刃萬柄,環于師清晝于君綰周身。“閣下的靈力卻是腥臭。”
在那魔出手之時,師清晝已感知其方位,任他移形換影也難逃,風刃附靈而動,向那魔的方位襲去。
玉鐘撞擊,沉重的聲響連三十三重天上的朱雀神殿都清晰可聞,菩提樹終年蒼翠碧綠的枝葉輕顫,常年閉鎖的私庫此刻大開,但見珠玉琳瑯,奇珍異寶,列隊的仙娥進進出出仔細摘選。有雪花自扶疏翠葉間落在折玉發頂。仙娥來稟。
“殿下——今日預備贈與大殿下和朱雀公主的禮物已備好了。時辰不早,您也該去大殿了。”
大殿賓朋滿座,神界諸神此刻約莫齊聚,為賀大殿下與朱雀公主成婚。折玉少見的褪了白衣,青衣為他冷淡眉目間平添了幾分溫潤,廣袖擺開,暗繡祥云紋與磅礴的大川河流交錯,在夜明珠晦朔的光芒下悄然展露全貌,素來披散肩頭的如墨青絲以玉冠束起,瘦削腕骨上照舊挽著檀木佛珠。他周身肅殺清冷收斂了幾分,秀麗雅致的眉眼引得旁人竊竊私語。
縱然至神界逾兩萬年,折玉瞧諸神依舊是張張生面孔,獨上首的天尊與二位殿下,面目瞧來熟稔。身側仙娥低語。
“殿下,這位朱雀公主,是您的族妹?!?
折玉低垂眼眸,鴉青羽睫遮掩水光瀲滟的鳳眼,未曾答話。他未出世時便由天尊帶回,父母親人尚且不識得,又怎會知曉什么八竿子打不著的族妹。他按例攜禮上前,及至一對新人跟前,烏黑劍眉抑制不住的蹙起。朱雀族的公主,身上竟沒有半分朱雀的氣息,實在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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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玉躬身行禮,明澈嗓音隨唇翕動傾瀉而出。
“銜真真君折玉,恭賀大殿下與朱雀公主成婚,祝二位永結同心,百年好合?!?
他漫不經心的咬字,刻意加重了朱雀二字。他倒要看一看,這位“朱雀公主”,究竟是何方神圣。
金珠交付于掌中,只見其光華大盛,瑩潤如玉——不愧是五行珠之一的金靈珠。林驚鵲并不多語,只默默從腰上解下了一個鏤雕花鳥的鏨銀香薰球。她將子母扣一開,銀薰球分作兩半,露出同心機環連置的懸空香盂。將金珠放置其中,便扣好香薰球,重新掛在腰際。
她微微一笑,眼底映著萬里水色,煙云浩渺,揚唇道“我在雪崖等你?!痹捯粑绰洌阕阋娸p點,如白燕般衣尾飄然——飄然間沒了蹤跡。
風雪停歇后,云霧分別,雪崖之上漸漸泛出兩三點星子。燈火憧憧下,只見萬樹香雪,伴風飄零,景致頗為可觀。
在一片令人不忍踏足的素色之中,她的存在竟比這茫茫雪景還要清冽純粹,不似紅塵中人。
只見她一身雪白貂裘,手持一截開滿紅梅的枝椏,竟與這紅梅落雪的景致融為一體,渾然天成。
聽見人聲,她自然而然的偏過頭來,露出半面容顏,眉眼淡淡,不見悲喜。
她與玉無塵漫步在盈盈白雪之上,四目相對間,卻是千言萬語哽在喉中。
她的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