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出世并非奇珍異寶,而是一枚品級極高的丹藥。
與白簌單獨相處之時,沈譽大都是嘻嘻哈哈,沒個正行的。管它什么面子包袱,這一刻皆被他拋于腦后,也只有同她一起時,沈譽才會將那對四周環(huán)境不顯端倪地警惕之心稍收幾分,相較而言,能讓自己處于一個更為放松的狀態(tài)。
對白簌嘖嘖兩聲,促狹一笑,似是對她猜中是自己所為這事甚為滿意,收回被她拉開的雙手,向她行禮甚是親切地喊了聲師姐后兩手交叉置于胸前,擺出一副得意洋洋地樣子。
沈譽抱臂環(huán)胸,繼而言道:“俗話說的好,這一日未見,如隔三秋啊。師弟來前掐指一算,我與師姐二人未碰面的時間已稱得上猴年馬月之久。也難得目前眾師兄弟中,惟我有意吃熊心豹子膽,堪比那初生牛犢,敢在師姐面前任性妄為一把。但能讓師姐留心,可謂是不甚榮幸。”
聽白簌所言,嬉皮笑臉地對其詢問做出回答:“多日不見,不想師姐還習得未卜先知之術(shù)了,僅一語便能猜中。如你所言,我去領宗門任務今日恰是程師兄當值,沒給我派外出的牌子,而是與我通風報信你正在驚世堂冥思苦想,我聽這話自然就來此為你伸以援手了,所以待會有幫到忙的話,還勞師姐為我記下一筆。”
從桌上拿起白簌口中的難題,左右來回翻動,以不同角度打量著,又聽完她對這鏡子做的大致介紹,開口道:“我依你之言觀察了下此物,這鏡面確實好生古怪,既是一層可以穿過的水膜的話,莫不是有儲物之功效,不過它會是獨立的空間,又或是傳輸去了何處?”
他亦想過穿梭通道之用,但直接上手這般行動過于風險。烏鴉喝水那般以石子來嘗試他怕毀了鏡面,便想著先試試愿者上鉤確認一下鏡內(nèi)是否安全。
來驚世堂的路上沈譽在路邊扯過一根狗尾巴草,他將頭上發(fā)帶解開后拴在雜草之上,開始嘗試透過水膜鏡面放入其內(nèi)。
猶如投石入湖,苦苦維持的僵局一經(jīng)打破,風里都似迸著火星,稍觸即發(fā)。
魏青棠鼻尖一動,馥郁香氣隨吐息浸潤靈脈,他任這股香味在體內(nèi)游走一番,末了,反而不警惕此間香氣,轉(zhuǎn)手摘去烏蛇綢帶收回袖中。
這兩年魏青棠不少在賀子冉的丹爐前泡時間,雖不曾有意了解丹藥相關(guān),卻也略知一二,辨別得來三等九般。
他將袖口敞開在睡醒的烏蛇前,待它妥帖盤好,才輕輕躍下樹,向著精怪扎堆的地方去。
路上行人已散,魏青棠便不再顧慮靈獸傷人。他知己方斤兩,不敢貿(mào)貿(mào)然向里闖,索性收去佩劍,兩手空空挨近了一靈獸旁側(cè)。
他仰頭去看,只見琉璃似的的獸瞳一瞬不瞬落在他身上,魏青棠頂著這束目光措置裕如,拱手行禮道,“前輩。”
他端正行晚輩禮,對靈獸身份不以介懷,任對方將他打量了個遍也不曾顯露半點怠慢。
待那靈獸重重哼一口氣,攪得面前風都亂了,魏青棠才抬起頭理好頰邊青絲,挺直了脊背重新開口,
“后輩劍宗弟子,無意與您起爭端,只來瞧個世面,還請前輩海涵。”
他說時不矜不伐,形容淡定,可衣衫遮掩下,背后已呵出涔涔冷汗,唯恐給眼前靈獸打了牙祭。
天地惶惶,孤月懸空。昏夜里空城森森,彩瘴滲霧,玉色傾瀉一片,卻如照白骨與荒墳。
婆娑葉影晃動,窗紗里一燈如豆,窸窸窣窣的聲響起,只聽得篤篤杖砸石音。
伽藍外罩薄紗,內(nèi)里石竹軟綢袍。墨發(fā)三千垂落肩背,只一根玉簪束著,發(fā)梢仍有水色將滴未滴。他一手拄杖一手持燈,暖光映襯他神色清冷,如孤梅立崖。
“釋玄未至,你便先去做你的事罷。”
伽藍點頭示意,他行至屋內(nèi)木桌前,那里擺著一個樣式普通古樸的盒子,盒子邊上則是一張摻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