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州無盡海?那是小重山的地盤。
垂眸想起劍宗的大師兄,那是少數除了家人外讓自己不會覺得緊張的人,畢竟兩人都是話少之人,不說話,也不尷尬。
不過大伯和容兒姐,雖然自己自打來劍宗后,甚少給家里去信,只不過是在每次進階后都會去盛京和春風拂檻露一趟,現在想來,也許久未見他們,未曾想他們現如今竟會在無盡海,加入大師兄也會去,是發生什么大事不成?
“好的,我會記得告訴大伯和大姐……還有六哥,說程師兄很記掛他們的,請放心。”
上前接過程師兄手里的木牌,手指無意識地拂過木牌的紋路,只覺得他們真是別扭,自己卻也不會表現出來。行禮告退后,返回住處收拾行李。
雖說不知具體時間,但既然需要那么多大人物到場,自己自然還是越快越好,修書一封給江家,表明自己也會去無盡海,同時問安。
說是收拾東西,卻也是朱砂在整理,自己坐在案幾調弦,每次出行前,為自己的武器調弦是一定的,就如同劍修會保養自己的劍,自己也會精心保養自己的琴劍。定音校弦是每次撫琴后都會做的,左手按弦,右手撥弦,聽音辨聲,調好后用泛音校弦確認。這時也過了半個時辰,朱砂都已經準備完畢,只等自己帶上她就可以了。
待到無盡海,也已經是三天后的事,中間走走停停,每日必定抽出時間練劍彈琴,故而中間仍然耽擱了一會,在無盡海旁,大師兄著實好認,一襲黑衣,一把劍,從大老遠就能看到他,畢竟除他之外,大多數劍宗弟子都是青白二色居多,瞧著便仙氣十足。
接應弟子擺了擺手,道:“小事,只是待會有勞的怕是二位了。”他收了木牌便道:“這幾日無盡海的動靜大了些,時有異動,前些時候就有劍宗花間的人來了,聽聞有幾位還是天下榜上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也不知道究竟是個什么情況。”
他一邊引路上山,一邊同兩人侃天說地,倒豆子一樣把話都說盡了:“我們這些小人物,也排不上什么了,就給打打下手就好,你們也不要有壓力……哎,就昨兒晚上,那邊的海,就那兒,忽的竄出一只巨魚,形容可怖詭異,丑的離奇。”
“那劍宗來的領頭的,一劍掃過,月光傾瀉一樣,草根都沒有驚動一下,就把魚給削了,那個花間的更離奇,居然提議要拿魚燉了湯喝,也不知道他怎么對著那玩意下得去口。”
清風徐來,林葉簌簌,遠處崇山峻嶺隱于霧中,松橫絕壁;另一邊則鷗鳥掠水,海天遼闊,日色映空。
走過幾條石板長階,那弟子站在一處干凈的院落中,自腰間摸了一串鑰匙遞來:“這兒就是你們的暫居地啦,我們小重山不比其他地方氣派,就是東西還算齊全,若是睡不好了也能去找人換……那邊西閣是楚師兄幾位的住處,東閣是劍宗和花間那兩位。”
“你們要做的也不多,跟著后頭去跑個腿什么的,有什么比較危難的,就不要湊上去啦,師兄們還是很厲害的。”
[魏青棠仙]
青州城郊,上空有奇詭異象,半邊烏云昏暗,半邊流光溢彩,交織融構,拖曳長虹火燒云一尾。
這時分已經沒有行人,卻能遠遠望見許多書中可見的靈獸精怪,分明是難得一見的,此刻卻大飽眼福了一番。
只是那些妖獸大多目含警惕兇光,不像是什么好相與的,多半也是為了這未出世的異寶而來,屆時只怕諸位沖冠一怒為寶物的好漢們要有一場惡戰來打了。
忽然靈氣如入鍋中,沸騰輾轉,躁動不已,好似下一秒就要炸開,又好似不斷向內填充,濃郁快要凝成實物。
單只是異彩滿天已然不夠,香味在一瞬間自林中潮涌而來,沁人心脾,甚至于叫人心頭桎梏松動,道行更進一步。只是這香味不似靈植花草,更像是一種丹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