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不少時間,他著急趕路,無心欣賞周圍云騰霧繞,青藤搖曳的美景。他逆著下山人流,拾級而上,等他趕到山頂時,來參加測試的人只剩二三兩點,襯得十八御靈柱更加雄壯莫測。
傳言那昆吾鏡仙氣盈盈,流光溢彩,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
他學著前人模樣,馬步扎穩,氣沉丹田,雙手覆于昆吾鏡上。鏡中紅芒大盛,一股灼熱之意自掌心傳來,迅速席卷五臟六腑,所到之處疼痛難忍,好似要將他燒成灰燼。還未等到仙人傳音,他咬牙堅持。而頃,鏡中泛起藍光,氤氳水汽自丹田鉆出,好似春風化雨,抹平全身疼痛。一時間,他眼前霧氣縈繞,周圍的景色都看不真切。朦朧間,一只褐色蝴蝶鉆入他的眉心。
就在這時,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
“趙家寶,玄天宗,水火雙靈根”
珩之幼時,祖母擔憂其跌倒,故屋內皆設了羊毛地毯,她方便她戲耍玩樂。她踩在那上頭,竟生出幾分思家的心緒,不知祖父母如今是否康健,是否念她。搖搖頭,如今還是專心探案為妙。她雖不是什么府衙青天老爺,但既是仙門留的任務,便要盡力完成才是。
何況事關人命。越拖延,這二人越是兇多吉少。她身為仙門弟子,如今自是要盡力一探。
她繞著羊毛地毯走了一圈,又蹲了下,仔細看看上面有無污漬,覆手摸了摸,不放過一寸可能。
查畢。珩之見四下無人,拎起羊毛地毯的一角,將其掀了起,舉起地毯抖了抖,觀畢,又恢復了原來模樣。
大抵夢里的人兒們都或多或少地沉浸在昨兒的好壞命運呢。晨光熹微,便鬧出了不小動靜,我本就睡得淺,隨即醒來,聽聞是仙長召集。隨意挽個發髻,便匆匆趕去,簡略了解情況。
我也隨著其他人跟隨著來此,便只想盡心幫襯著些。既然出事的地方是玄英居,便在此處尋找具體的打斗痕跡。縱觀格局,先從最令人生疑之處找起。觀察哪里的打斗痕跡比較明顯,破壞力比較大,檢索地上和頭頂上是否有掉落物或是與正常格局不一樣的變化。
露臺一無所獲,珩之皺眉,只覺得這二人總不會憑空消失,順著房頂上走了。難不成是戲耍那趙生?
尚且不思慮太多,只因這屋子的確雜亂了些,想來兩個男子同住,也的確不甚在意整潔。她繞著干凈的地走,至云紋疏格書案前。
找了一番她也覺得疲累,便坐在書案前,看看案上的紙張寫了些什么。看罷又看了看案上的筆墨,又找了找書案下方是否藏了些什么,書案的座位下是否藏了什么信件。
珩之長了十一歲,頭一遭在書案前坐了這么久。
她回身進房,抱肘胸前踱步一圈,只眼觀眾物,不出手觸碰,細細思索剛剛尋到的細線。踱步到門前,她腳踏軟墊,低頭去瞧,是一白毛地毯。忽憶起昨日三人飲酒,毛毯最易沾污染味。
當即圍繞地毯細查一圈,又蹲下翻看,俯身細觀其上毛質,并輕輕用鼻去嗅。
門欄窗槅,為鏤空雕花式桐木,懸一幅雪景寒林圖,不負精舍之名,盆景多置于桌,常栽紅香或綠枝,并設博古,不過是雅人深致。復嘆這玄英居仍舊,然世事更迭,又恍若昨日光影,皆付與事過境遷。斂神,墨眸微瞇,思緒悉漏過喉,繞于心尖幾許了然,而后行至悶戶櫥,吱呀打開,半截身子藏進去,指腹摩挲四壁,又將之挪移,扇去面上細塵,視地面與墻。
珩之果然找到了些東西。彼時她已將毛毯上找到的東西,用簪子挑到了袋子里,順勢用小刀輕輕割下那一束毛,放到袋子里。這著實奇怪,她年紀尚幼,區分不出。
誰能想到她初入仙門,便遇上這等頭疼之事?
但見桌子上的碎紙片似乎有字,珩之來了精神,將紙片都小心放在書案上,低頭拼了起來。
她倒是要瞧瞧,這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