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瀟湘樓外。
陳玉知一直處于戒備狀態,盤坐于瀟湘樓頂,與月為伴。見有個老僧走入了小巷,便一步躍至其后,直接拔出黑劍,冷聲問道:“老和尚,那金剛禪意是你的吧?”
僧人又恢復了慈眉善目,雙手合十嘆道:“阿彌陀佛,那禪意確實是老衲所有但都是一場誤會嗎,特來道歉。”
老和尚沒有殺意,滿臉愧疚之色,不像是在撒謊,但青衫早已不是初入江湖的愣頭青了!人心難測,海水難量,怎能因為別人的三言兩語便放下戒心,人永遠不可能正在了解另一個人,除非你穿上他的鞋子走來走去,站在他的角度考慮問題,想要做到此上兩點談何容易,更別提是對一個素未謀面的老和尚了。
青衫劍指老僧,一點情面不留,劍意尚未爆發,卻彌漫小巷,他問道:“那你給小爺解釋解釋!”
老僧笑道:“畫虎畫皮難畫骨,小施主有疑慮是對的,只是此事說來話長”
陳玉知冷哼一聲,怒道:“那就長話短說!”
“老僧乃是蘇城凜山寺的住持,近日有個妖女時常到寺中作亂,意圖毀去陣法,放出凜山塔下鎮壓的邪祟,今日老衲本可將她降服,卻不料被一位道人給救走了,想來他應該是施主的朋友吧?”
“是又如何,你想來興師問罪?”
老僧垂眉笑了笑,言道:“施主那位朋友不知其中隱晦,救人也情有可原,老衲沒有責怪之意,只是大金剛禪意剛猛,若是留于傷口只怕難以傷愈,特來驅之。”
陳玉知聞言,眸中怒意緩和了一些,但小雜毛受傷終歸是這老和尚所害,怎能說原諒就原諒,故而冷聲說道:“不勞費心,你那禪意與小孩子過家家一般,揮手即破。”
老僧有些驚訝,金剛杵上的禪意他最是清楚,剛猛無比,常人斷然不可能輕易驅之,看來這青衫劍客有些手段,繼而笑道:“如此甚好,老衲也可消除些心中愧意,只是奉勸小施主一句,莫要再插手凜山寺之事,妖女手段狠辣陰邪,還是小心為妙,告辭!”
老和尚與陳玉知擦肩而過,在暗處瞥了青衫一眼,緩緩離開了小巷。
巷中劍意散去,庭院里有幾個財哥的侍從睡得鼾聲如雷,青衫又躍到了樓頂屋檐之上,望著圓月笑了笑,碎道:“好你個小雜毛,才出去半日便勾搭上了個妖女”
他想問問李溪揚究竟與老僧口中的妖女是何關系,還想問問為女子擋刀的滋味如何,是不是痛并快樂著。沒想到才喝了一次花酒,小雜毛便開了竅,真是孺子可教也,就以這份靈性而言,要比不開竅的小馬強上不少,想到此處,陳玉知笑了笑,盤腿坐于屋檐,既不賞風月,也不嘆闌珊。
若棠回到了家中,小院半邊沿街,半邊沿河,乃是蘇城大多數房屋的特點,她掀開窗戶癡癡瞧著一汪碧波,窗沿有株水仙靜靜立著,花苞淡黃,花瓣如雪,這花兒大多在春季綻放,只是不知何故,今日竟突然綻放了開來。她有些擔心那個臭道士,今日若沒有他出手相助,只怕自己逃不出凜山寺,想想道袍在斜橋時的反應,還有橋階上的一灘血跡,應該是受了不輕的傷,自己不分青紅皂白將他推倒在地,實在有些不講究,可當時羞意上涌哪里能想這么多。
玉簪女子對著水仙嘆了口氣,碎道:“也不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